夏逸寒微微敛了敛眉,有些不明白宋卿芸话中的意思,可是宋卿芸却不想再说下去,福了福身子就告退了。
今日夏逸寒肯告诉她这么些事情,无非是告诉她,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既然宋府有了保障,那么宫中即将开始的皇位之争,她亦不能袖手旁观了。
当宋卿芸再次见到世鹿,世鹿的精神已然接近萎靡的状态,宋卿芸略微讶异了下,然后道:“这是怎么了?又是为了血玉玛瑙的事?”
世鹿愤愤地道:“那帮兔崽子,真是不识抬举!”
宋卿芸想了想道:“是那两个男子?”
世鹿摇摇头,“是那群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衣人,但凡那两个人一出现,那些黑衣人准跟着出來,然后就去打那两个人……要知道,那两个可是极有可能成为我未來门下的小师弟,怎么能许得他们如此放肆,可是我一出手,那两个人又不要我的帮忙,非要和那些黑衣人一决高下……”
世鹿之后又说了一些,宋卿芸便沒怎么留心听了,只是把注意力停留在了世鹿口中的那群黑衣人身上。
夏辰贺曾一直问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宋府见到过宋卿扬,又是否曾在宋府见到过血玉玛瑙珠串,她都含糊地推脱说不知道。但是以夏辰贺的手段和派出的视线,难道会不知道宋卿扬把血玉玛瑙珠串送给了赵静怡么?又怎么会不知道世鹿趁着夜色把血玉玛瑙珠串偷走了?
这么一想,宋卿芸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寒意。
如果夏辰贺全都知道,但是至今都还沒有行动,便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和她如今无法证实太后是所有事情的真凶一样的原因。
那便是缺少证据,还是冠冕堂皇的证据。
因此世鹿这些日子的被黑衣人跟踪,还莫名其妙多了帮手,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夏辰贺派去的?
而之所以帮着世鹿,就是为了血玉玛瑙珠串不会被宋姜离带回去,让宋府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那么只消夏辰贺拿到证据或者风声,便可以出击……
不得不说,夏辰贺比宋卿芸想得还要阴险得多,也可憎得多。
可是现在想让世鹿再把血玉玛瑙珠串还回去,别说世鹿决计不从,就是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心里想了番,便看向世鹿道:“你是不是很想收那两个人进师门?”
世鹿愣愣地点了下头,宋卿芸又道:“那他们是否愿意?”
“我前前后后提了好几次了,连理都不理我……”世鹿有些泄气,要知道,想要进他师门的人排起队來可以从夏连国到晚丝国了,偏偏这两个小子不领情,他甚至连夜飞鸽传书回了师门,特意请师爷下山,让他亲自來感化。
见世鹿这般为师门尽心,宋卿芸虽不忍利用这份心思,可如今也是无法,便柔声道:“那如果我有办法呢?”
世鹿眼眸一亮,“当真?”
诚然,宋卿芸花了些时间去查了那晚世鹿提起的“致远”。原來那致远是赵静怡的弟弟赵致远,为朝廷六品官员,赵静怡丢了血玉玛瑙珠串,除了找宋天青,也一定会去找自己的胞弟赵致远帮忙,而赵致远也势必会帮他的姐姐,所以打从世鹿的身边开始出现有人要夺去血玉玛瑙珠串时,那人就是赵致远。
而赵致远和宋姜离,正巧是一届的同窗好友,又一同在朝为官,加之宋府和赵府的姻亲关系,二人几乎是绑着一条腰带长大的。
“你所说的致远是我大娘的胞弟赵致远,他和我大哥宋姜离宛若亲兄弟,若想收了赵致远,得先从我大哥这边入手。”
“那你愿意帮我?”世鹿按捺不住的喜悦之色跃入眉间。
宋卿芸故作犹豫着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个方法,得有个推波助澜的东西……”
二人随即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终归在世鹿沉痛的拍案中定下了计划。
次日,宋卿芸不拖沓,随意把东西收拾完后,就派冬儿去给夏之凌通话,说自己要求见她。
自从那次回宫之后,夏之凌对自己的态度近乎冷淡,宋卿芸不好揣测夏之凌的心理,或者她不愿去想夏之凌是否忆起了那时在者楼府见到自己的事。如今这样反倒好,她也不需要伤脑经地去想怎么解释。
待夏之凌通传自己时,宋卿芸款款而入,落落得体地给夏之凌行了礼,“这些日子承蒙公主殿下垂爱,进宫增广见识,只是数日不曾回家,十分想念阿玛额娘,故今日前來,想和公主殿下辞行。”
本來夏之凌叫她进宫,也是为了见绝尘一面,如今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依旧沒有任何的进展,她本就无需再逗留了,先前也只是夏之凌一人在这深宫中无聊,与她攀谈上瘾了,这几日也沒再理会她,想來这时走,夏之凌是不会开口留她的。
果然,夏之凌听到了也并沒有多大的惋惜和不许的神色,“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要出宫回府?”
“是,还请公主殿下恩准。”
夏之凌轻呢了声,“确实不该把你带进宫这么久。”说完,又沒了声音。
宋卿芸总觉得夏之凌有些怪怪的,经过这么些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夏之凌是个直肠子的人,也做不得假,现在这般扭捏,必定是对自己有所怀疑。
宋卿芸只为快些出宫回到宋府,便主动出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告退了,偏殿还有些东西沒收拾完。”
“那就下去吧。”
得到夏之凌的回话,宋卿芸转身就离开了,回到偏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