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鹿一大段的抱怨,宋卿芸大致地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今日那人又是一路跟着世鹿,不过比昨日做的更加变本加厉。凡是世鹿坐过的走过的碰过的,那人一律毁了不说,连带后來还把世鹿最为喜爱的一件衣裳给弄皱了,那衣裳便是他今日穿在身上的,宋卿芸拿眼瞧了瞧,确实皱得不轻,也难怪世鹿这般恼火。
换做是她,一个人沒皮沒脸的一直跟着自己,还一再刁难自己,是该抓狂了。
不过那血玉玛瑙珠串是她让世鹿去偷的,也就不好意思风凉话了,便听着世鹿发牢骚。等到他说话,夜也过了大半,却还是尽心地教完了宋卿芸轻功后才离去。
第二天早上,宋卿芸和夏之凌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庆禧殿。
一到宫门,发现有辆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里头之人轻挑窗帘,一张带着邪魅笑容的神色映入宋卿芸的眼中,她不经降下了些热情。
好在一路上,夏逸寒都安分守己,并沒有再有任何行为上的冒犯,只是那张嘴时不时的吐出让宋卿芸面红心跳的话,宋卿芸只得期盼宋府快些到,好让她下车透透新鲜空气。
分开时,夏逸寒叮嘱道:“宫门下钥的时辰虽然比较早,但是你和我一起进宫无需遵从这规矩。不过最迟戌时初,你必须到美人舫。”
宋卿芸明白的应了声,便下了马车,往宋府走去。
苏盈盈一到早本想出去逛逛街,她不像赵静怡那般有许多贵妇朋友,总归是二房的地位,人缘远不如赵静怡,连打麻将也是三缺一玩不开。
又赶巧宋卿芸进宫了,这在宋府唯一找碴的乐趣也沒了,单单寂桐一人,着实提不起她的愤怒,宋卿荷还在屋里睡着懒觉,她也就只能出街去了。
沒想到才走到宋府门口,她就眼巴巴的瞧着宋卿芸下了马车,临行前还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些许话,苏盈盈蹙着眉,使劲想看清车上人的模样,却奈何那车帘盖得严实,让人窥视不得一二。
苏盈盈把视线又落在马车上,瞧这马车的样式不似公主的,难道宋卿芸这么快又在外头勾引别的男人了?
想到这儿,苏盈盈心头涌上一计,收回出街的念头,转身又走进了宋府。
宋卿芸进了宋府,并沒有立刻回房。于情于理,宋卿芸回家总该要先去问候一下多日不见的阿玛,再去给赵静怡苏盈盈什么的请个安问声好什么的,虽然她很不喜欢这些人,但是面上功夫不得不做,只要她还沒稳固地位,就需一切按部就班得來。
可宋卿芸沒迈开几步,一个身影就晃到了眼前,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盈盈耻笑地看着她,“我道是谁呢,原來是许久不见的三小姐啊。怎么?公主沒有亲自送你回來?”
显然,苏盈盈完全不把先前宋卿芸的警告放在眼里,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宋卿芸永远是只病猫,哪怕这几日竖起爪子,也不足为患。
宋卿芸淡淡地看着她,“二娘究竟想说什么?”
“呦,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冲啊?进宫几日,今儿个突然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來了,莫不是沒见着皇上,也沒勾搭成王爷,心下犯怵,竟在外头包养了个小白脸不成?”
宋卿芸微微蹙眉,苏盈盈见她这副表情,还以为当真是被自己猜中了,说得更加起劲道:“或许公主就是识到了你这面目,这才让你一人回來,到沒想到你还有个替补的,这都送到门口了,怎就不请进來坐一坐呢,回头让你阿玛赏个什么东西定个什么婚的也就罢了。人呐,别总那么不要脸,给你个台阶你就下,打哪儿來还就该回哪儿去!”
宋卿芸这才明白原來刚才夏逸寒送她到门口的情景被苏盈盈瞧去了,见她仿佛抓住了自己的一条尾巴似的得意洋洋地说着,忽的想和苏盈盈玩一玩。
宋卿芸便带着抹笑,悠悠然道:“给自己找个替补,总好过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补。我可不想以后的日子像二娘这般,嫁给别人当二房也就算了,还是个专门用來生孩子的。”
“你!”苏盈盈的眼睛瞪得宛若铜铃,气呼呼地看着宋卿芸。
宋卿芸一点儿也不退让,继续噙着笑容道:“我回來原是想家了,晚间便回宫去,不想二娘竟然这么想我,枉费了我心心念念着要给二娘请安。在宫中的日子虽不算长,但是好歹在公主的殿中居住,倒算受宠若惊,又陪公主去和皇上请旨寻找民间神医,还真空闲不下來,怎么会在外‘包养’人呢?”
宋卿芸顿了顿,忽的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后知后觉道:“二娘说的‘小白脸’,该不是指方才送我回府的那位吧?”
苏盈盈冷哼一声,“你还有脸承认?”
宋卿芸微微一笑,然后一脸凛凛敛敛,让苏盈盈瞧得有些发懵,就听宋卿芸收起玩笑之意,淡漠地道:“承认什么?我怎么不知堂堂夏王爷何时成了二娘口中的‘小白脸’了?我又何时‘包养’起王爷來了?二娘在我面前说这些混帐话也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好比……被阿玛听见了,只怕就不会像上次训斥二娘那样这么简单了。”
苏盈盈显然完全沒想到过会是夏逸寒送宋卿芸回來的,一听是刚才在马车上的是王爷,整个人如芒刺在背一般的看着宋卿芸,恨不得马上生吞活剥了她。
却见宋卿芸依旧处变不惊,缓声道:“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想必这个道理二娘比我还清楚,甚至明白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