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倒没有真的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他说道:“苏百户实在是大才之人,忙碌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你在我山中开的煤窑,我也去看过了,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我都后悔当初答应让你采煤了。”
马玉道:“枫岭先生,人无信不立,你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轻易反悔哦。你那山场底下的煤藏,若非改之兄去勘测,换个什么别的煤师,恐怕也找不着。改之兄可没有占你的便宜哦。”
“知道,知道。”赵洛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何时说过改之占我的便宜了?改之给我提供石灰,还有那个什么磷肥,我家祝先生已经募得了几百短工,准备在明年开春之前,开拓50顷田地出来。要说起来,我是占了改之的便宜啊。就这么说吧,祝先生那么一个尖酸刻薄之人,说起改之,那也赞不绝口,你想想,改之有多大的功德。”
“枫岭先生,咱们不带这么说祝先生的好不好?”苏昊哭笑不得道,想那祝熙老爷子,为老赵家可谓呕心沥血,结果落到赵洛的嘴里,居然成了尖酸刻薄之徒。
“哈哈,倒是赵某失言了,罪过,罪过。”赵洛知错便改,连声说道。
三个人聊着各种感兴趣的事情,一路前行。马玉不断地标记着沿途的地形,苏昊则给他讲解水坝选址的要领。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隘口,两侧是高山,过了隘口就是一片宽阔的河谷地。苏昊点点头,说道:“独文兄,这就是咱们要找的坝址了。”
“是吗?”马玉眼前一亮,他抬头看着这个隘口,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比划道:“改之兄,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就在这个地方起一座10丈的高坝,把富水拦在里面?”
“正是如此。”苏昊说道,“你看,这一处隘口宽仅百余丈,在这里修水坝,工程量最小。两边的山体,目测都是花岗岩构成,地下也是花岗岩,坚实无比,这正是最合适不过的水库坝址了。”
赵洛问道:“改之,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一些民壮,挑土把这个隘口堵上,就可以蓄水而成为一个水库了?”
“简单地说,是这样吧。”苏昊笑道。其实修水库真的不算什么复杂的事情,在后世的中国,曾经有过一个大办农田水利的时期,那时候各地修水库就是靠民工肩挑手提来完成的。只要有正确的理论指导,科学选址,即使没有机械化设备,用原始的工具,同样可以修建起一个水库来。
“此事竟是如此容易,为何此前没人这样做呢?”赵洛诧异道。
苏昊想了想,说道:“这可能还有一个材料的问题吧。要修水库,光有水坝还不够,还需有水闸,以便随时放水。若是使用土石坝,水闸就很难修。这与河堤上的水闸不太一样,寻常河堤的水位也就是一两丈,水压有限。我们在此要修10丈的高坝,必须用混凝土才能修成水闸,而混凝土是需要用水泥来配的。”
“原来如此。”赵洛一拍大腿,“我早就听说你的煤窑边上除了烧石灰以外,还在烧一种叫水泥的东西,原来就是为此事而预备的。改之肚子里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