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被人骂废物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多憋屈,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资质绝佳,没必要为别人的话伤神。
被人欺负侮辱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有多憋屈,顶多是有点愤怒,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忍耐下去。
哪怕被赶出家族,她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她知道修仙界以实力为尊,等她出头的那一天,家族和父母都会求着她回去。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憋屈到快炸了。
眼前的古怪女修顶着她的身份,做出这么高调的事,还把她掐住抬高晃来晃去,既不下死手结束比试,也不肯丢开她。
这样一来,裁判就会认定她还能反击,一直不叫停。
“你、是、故意的......”
阮梦渔双眼早就充血,脸都涨成深紫色,幻化出来的平凡面容变得狰狞可怕。
傀儡不理她,没有林止风教导,她什么话都不会说。
看到阮梦渔还有力气传音,她加重了掐脖子的力度,往后猛地一摔,把人脸朝地砸到擂台地板上。
“嘶,六六六号道友当真不走寻常路啊!”
“啧啧啧,这摔下去,头骨都要断掉吧!”
“你们不懂,越是简单粗暴,就越说明她实力高强。”
外面的声音不断传入阮梦渔耳中,她又听到人群里有人讥笑她是废物。
一群站得很远的炼气小修士,嘻嘻哈哈说她太丑,活该被摔脸。
这些人都夸赞着冒牌货,说她长得有多美,实力有多强,一看就是出身大家族的精英。
这些夸赞,明明就该属于她啊!
“凭什么......”
砰——
阮梦渔还没想通,又被一个反手摔砸倒在地。
一下接着一下,浑身没有一根骨头没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昏不过去,还能把外面对她的嘲笑、对冒牌货的夸奖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她气息渐渐弱下去,傀儡才停手看向裁判,用眼神示意他叫停。
裁判早就被这场奇葩比试震惊,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喊道:“呃,六百六十六号阮梦渔,胜——”
傀儡把拎着手中的阮梦渔狠狠摔向高空,力道之大,竟直接丢进了禁地议事塔,被一道阵法灵光给吞没进去。
“大胆!”镇守在场的元婴男修立刻现身,用威压袭向傀儡,厉声斥道,“狂妄小辈,竟敢对议事塔不尊!”
“你算什么东西,议事塔算什么东西,等我修炼有成,必会把你踩在脚下。”傀儡一板一眼背诵着林止风给的台词,神情无比冷漠。
元婴男修当众被辱,当然不会忍下这口气,向下方一挥衣袖,击出一道劲风,顿时把傀儡打得肉身碎裂、魂飞魄散。
他冷笑着看向场上,淡淡说道:“再有人敢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他说完一甩衣袖,朝议事塔方向走去。
林止风把满桌瓜子壳挥向藏经阵法,那里少有人打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在元婴男修进入议事塔阵法时,她已经卷住昏迷不醒的阮梦渔,悄无声息离开了这里。
“这次擂台赛怪人频出,很快就会传开,阮梦渔的死讯也会传到迷雾泽。”林止风愉悦地翘起嘴角,既然阮梦渔喜欢扮演丑废物,那就一直扮下去好了。
好好的真实身份不知道珍惜,一心想着扮猪吃虎,殊不知扮着扮着就成了真猪,还以为全世界就自己最聪明厉害。
“说到底就是奸猾鸡贼、胆小怕事。用弱者形象蒙蔽别人,趁人不备获取利益。遇到麻烦从不用实力解决,畏手畏脚,还修什么道!”
林止风卷住阮梦渔,一路畅通进入城主府,把她丢在田灵儿最喜欢的彩鱼池,塞下一颗丹药给她正骨疗伤。
看到阮梦渔很快清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僵硬身躯,看清她现在的位置后,立刻改变了容貌,换回在府里做事的丑陋面容。
“反应还挺快。”林止风看得好笑,现在的阮梦渔就像惊弓之鸟,被她吓得疑神疑鬼,看池里的鱼都觉得不对劲。
正在阮梦渔想理清头绪时,屋子外面的阵法突然关闭,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田灵儿带着两名贴身侍女冲了出来。
“贱婢,竟敢进入彩鱼池!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用断脉鞭给我狠狠打!”
田灵儿气得手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椅子,坐在池边指挥侍卫抓住阮梦渔。
浑身湿透的阮梦渔像只落汤鸡,被两名筑基圆满侍卫按住跪下,另一名拿着抽打经脉的长鞭准备动手。
“等等,我有话要说!”
阮梦渔脑子里一片混乱,差点就要显露真实境界逃走,可是一想到这样做会带来的麻烦,她又改变了计划。
“别让她废话,打!”
田灵儿压根不管,一挥手吩咐侍卫动手,长长的鞭子破空发出脆响,抽在身上却无声无息,因为力量全都在一瞬间深入了经脉内部。
“啊啊啊——”
阮梦渔尖叫出声,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闪过族人和父母的脸,内心深处却升起一股阴暗的仇恨。
要不是父母不帮她,她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父亲身为嫡支元婴圆满,很快就能进阶化神,难道就不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还有母亲,明明是赫连家族嫡系,难道不能让娘家出面求情?
都是因为他们自私自利,不顾亲生女儿的死活,对她还不如那个该死的九尾雪兽!
一想到这里,阮梦渔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