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医一通哭诉,颠倒是非黑白,撒起谎来眼都不眨,把林止风说成善妒的恶毒女人。
她诬陷的理由离不开“嫉恨”、“争宠”、“积怨”,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毕竟现在的后宫压根没人争宠。
可惜宁弘煊怒到极致,脑子里蒙上猪油,认定他和盛晚云未成形的儿子,就是被林止风恶意杀害。
“姜不忧杀害皇子,以下犯上,褫夺其昭容封号,打入冷宫待审。”宁弘煊忍无可忍,恨不得亲手把林止风抽筋剥皮。
可是脑海里始终有一道声音提醒着他,想要秘密得知宁弘烁的真实下落,就不能对那个疯女人下手。
否则以她的疯癫程度,说不定会四处嚷嚷开来。
到时候他就不得不出于“君王风范”,把活着的宁弘烁幽禁起来,那样一来,岂不是供养着心里的一根刺?
何况南国屡次侵扰,朝臣越来越倾向于开战,姜不忧的父亲又是兵部尚书,最近威望陡增,轻易是动不得了。
“皇上......”
盛晚云虚弱的喊声,把宁弘煊从烦心国事中唤醒。
“我们的孩子......她杀了我们的孩子......难道皇上还舍不得处置她么......”
宁弘煊看着她的眼泪浸湿枕头,心中一片悲凉。“晚云,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处置,等到时机成熟,朕会让她生不如死。”
盛晚云丝毫不信,她早就偏执地认为宁弘煊变了心,闻言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为什么要等?还要等多久?”
宁弘煊紧紧抱住她瘦弱的身子,感受到她的颤抖,心中对姜家的恨意越来越深重。“很快,朕会让她全家给我们的孩儿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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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里的热闹议论还没停下,一群带刀侍卫就从门外步入,由宁弘煊身边的两名內侍领着,一步步走到林止风面前。
“皇上有旨,褫夺姜不忧昭容封号,打入冷宫严加看守。还不速速把人带下去!”
淑德贤三妃猛地起身,一边斥责侍卫一边阻拦,余下的妃嫔们见状也跟着上前,一起围在林止风前方不让侍卫行动。
正争吵时,林止风忽然主动开了口:“大家别冲动,事实还没弄清楚,我不会跟侍卫走的。”
她转头看向两名內侍,不慌不忙地道:“你们进去说一声,让扇医、扇武出来跟我当众对质。如果证明是我动的手,你们当场把我杀了都行。”
两名內侍和侍卫都不敢对嫔妃们动手,听到林止风的话,只好匆匆进入内殿禀明。
扇医看向盛晚云,见她微微颔首暗示同意,立刻主动对宁弘煊道:“皇上,奴婢等人愿意跟她对质!”
盛晚云垂眸遮住眼中凶光,那个女人实在留不得了。“皇上,让她们都进来,臣妾也想听听看,她还要如何狡辩!”
盛晚云暗中打定主意,只要一会儿成功敲定罪名,就要趁机让皇上定下重刑,车裂凌迟都不为过。
敢在背后跟她玩阴的,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宁弘煊感觉到她声音里的无尽委屈,只好点头松口:“去把她们都叫进来。”
“是!”內侍应了一声,快步来到外殿对众人高声喊道,“皇上有旨,请姜不忧入内对质,各殿嫔妃前去旁听作证。”
內侍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无人按规矩回应,也无人多看他一眼。要不是大家都起身朝里走,內侍还要以为自己刚刚没发出声音。
后宫这群女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他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不讨好就算了,居然还忽视?几名內侍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无法理喻的表情。
内殿挤得满满当当,林止风和扇医相对站立在正中,另一边很快有人把站不起身的扇武抬了过来。
宁弘煊听说扇武突发怪病站不起身,挥挥手不在乎地道:“你们三人各讲述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
林止风的神魂牵引住吐真符,以凡人无法察觉的速度,将两张灵符拍到扇医和扇武身上。“那你们先说吧。”
扇医神情镇定,正要把编造好的一套说辞搬出来,开口却吐出了让她自己都震惊的话。
“贵妃这胎早就保不住,服下好几副猛药稳固,就算生出来也是畸形死胎。”
“我们提前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在宫外备好十二名同月份的孕妇,贵妃若能稳到生产,就从备选中挑出样貌不俗的男婴送进宫。”
“要是贵妃不幸有滑胎征兆,就做好栽赃计划,顺势打压气焰嚣张的妃嫔。”
扇医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双脚一软跪倒在地,惊恐地浑身颤抖。
可是她既无法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又止不住真话一句句往外蹦。
“前段时间,贵妃心绪起伏太大,胎象越来越不稳,我施针挽救也只能拖延七天。贵妃嫉恨姜不忧受宠,就打算把流产之事栽赃到她身上。”
“下毒一事就是计划的初始,贵妃故意闹大,让姜不忧遭受委屈,好为后续的动手找到合理的理由!”
盛晚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扇医说了什么,她猛地从宁弘煊怀中挣脱起来,指着扇医的脸骂道:“贱婢,连你也被她收买了!”
宁弘煊搂住盛晚云的手稍微放松,心中闪过一丝对她的怀疑。
扇医扇武都经过精心挑选,她们和死士一样,被收买可能性几乎为零。
“先不要激动。”宁弘煊把盛晚云扶起坐好,转头看向绵软无力的扇武,“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