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香芹哽咽着,泪流不止,孟桃只能继续安慰她:“医生也没有放弃治疗二虎哥啊,还挂着药水,这就是在努力挽救呢。嫂子你别看二虎哥没睁开眼睛,可他不一定时时都迷糊。
我金牛哥说过的,人闭着眼昏迷了,有时候脑子是清醒的,外面说什么做什么都知道。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让二虎哥听见,他心里难受,又担心你的身体,越着急就越不容易醒过来。
嫂子你得往好的方面想,你陪在旁边和二虎哥说些好听的,告诉他孩子们乖乖在家等着他,二虎哥心情放松了,说不定很快就能醒来!嫂子知道我金牛哥之前也是受重伤,就这么昏睡着人事不知,还请了大刚哥开拖拉机送去医院的,现在我金牛哥好好的,都快能下地干活儿了。”
葛香芹:“……”
林大刚是林二虎堂族兄弟,那次开拖拉机跟桃花去送孟金牛上县医院,回来说了一嘴,她当然知道。
可是,孟金牛再怎么伤,肯定不比她男人严重啊,那可是野猪,长长的獠牙像刀一样尖利扎在身上,她当初跑去地里亲眼看见,自家男人倒在那里,整个儿血淋淋的太惨太可怕了,村里很多人都说活不成了。
不过葛香芹还是愿意相信孟桃的话能变成真的,她停止了哭泣,擦掉眼泪,打起精神跟孟桃交谈。
孟桃了解到林二虎的弟弟林三猛跟着一起来照顾伤者,这会子去医院饭堂买早饭了,就问道:“嫂子,医生说可以给二虎哥喂水吧?”
葛香芹点头,忧愁地叹着气:“别的也吃不了啊,他都不会张嘴,喂水还得慢慢一点点地喂。”
孟桃朝门口看了看,没人进来,又扫一眼屋里另外三个病床,病患都躺在床上睡着,谁也没心思注意林二虎这边,她得想法子给林二虎喂点药,但不能让葛香芹察觉。
孟桃拿起床头柜上的藤篮递给葛香芹,说道:“嫂子,我从省城来,也没能去买什么营养品,正好家里现成有点东西,就拿来了,二虎哥暂时不能吃,嫂子可以吃,你肚子里怀着侄儿,这两天担惊受怕的,需要补补。”
葛香芹一看藤篮里有五六个红苹果、一罐麦乳精、两包糖饼,推辞道:“这全是贵重东西,要好多钱的,妹子你……”
“拿都拿来了,难道还要我拎回去?嫂子就别客气了。”
孟桃把篮子塞到葛香芹手里,说道:“嫂子早上洗脸了吗,有没有衣服要洗,我帮你吧?”
葛香芹忙摆手:“衣服我能洗,水房就在那边,很近很方便的。”
“那我去打壶开水。”
“不用不用,开水早上三弟已经打过了,桃花妹子你坐着就好。”
葛香芹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搪瓷杯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桃花妹子是口渴了吧?来这么久,我也不记得给你倒杯水,别怪嫂子啊,你二虎哥突然成了这样,我真给吓傻了,这两天晕晕糊糊,都不知道咋过的……”
“没事,自己人不用太客气,嫂子你放着,我来倒。”
孟桃走去拿起暖水瓶,揭开盖子,拨了软木塞,背朝着葛香芹,往暖水瓶里滴入两滴松针露。
然后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却没有喝,借口开水太烫,留着晾凉。
葛香芹想去趟厕所,让孟桃帮忙看会林二虎,孟桃答应了。
等葛香芹走出病房,孟桃取出一粒红色药丸,绿豆大小,这是内服金创药,前段在y省买的,y省有几样祖传秘制中药,效果显著,在后世也是很出名的,孟桃让沈誉找关系,直接跟制药厂买了不少,存放空间里蕴养了一个多月,现在这药效应该增加有十倍以上了。
孟桃把药丸塞进林二虎嘴里,再用桌上放着的铝汤匙,舀杯子里的开水一点点喂进去,让药丸融化流进他喉咙里。
暖水瓶里已兑进松针露,走时要提醒葛香芹,每天至少给伤者喂两三次水。
上次给金牛只是喂了松针露兑的水,还没这个金创药吃呢。
这次林二虎瞧着伤得更重,松针露兑水加上金创药,应该能好起来的。
孟桃喂完杯子里的水,葛香芹还没回来,林三猛倒先回了,手里端着个热气腾腾的海碗,走近他哥病床边看见孟桃,楞住了,脱口道:“是你,你不是嫁去省城了嘛?”
孟桃:“我回娘家不行啊?”
“嘁,谁不知道你生来没爹娘,嫁得出去就不错了,还有啥娘家。”
“林三猛,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狠狠揍你一顿,现在不方便,给我欠着,等回村我保证不揍死你,我就把你打成猪头,让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林三猛:“……”
一对牛眼凶巴巴瞪着孟桃,他过年那时被她揍得鬼哭狼嚎,还被迫灰头土脸上门跪下认错,他心里是不服气的,这女人太可恶了,没事长那么大力气,把他一个健壮爷们辗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不要脸的啊?
正大眼瞪小眼,葛香芹回来了。
林三猛指着放柜桌上的粥碗对葛香芹说:“这是大骨粥,可香了,我排了好长队才买到的,嫂子快喝。”
葛香芹要让给孟桃喝,孟桃说自己不饿,让葛香芹趁热喝。
林三猛说:“这个叫营养粥,专门给病人、老人小孩熬的,嫂子怀着孩子,你喝吧,桃花她又没怀孩子,吃啥都是浪费!”
孟桃:“……”
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这种人。
她朝林三猛伸出两根手指:“加上刚才的,欠我两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