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孟哲翰从沈誉那里回来,一进办公室就先给孟绍安打电话,家里没人,转而拨到他办公室,孟绍安接通。
孟哲翰:“我想知道,你查到了什么。”
孟绍安脸色不好:这小子什么态度,现在连二叔都不喊了?
抬手示意正在汇报工作的下属先出去,淡声道:“我这边是出了点情况,已经处理了。”
“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窃听器。”
“在你办公室?”
“家里,书房。”
“窃听高级领导谈话内容,相信孟同志明白这是什么性质,请问,你怎么处理?”
“哲翰,这只是小孩子闹剧罢了,没必要上纲上线。”
孟哲翰:“……”
对这位二叔,他真的可以死心了。
直接道:“孟绍安同志,你一家四口都不是小孩子,这是犯罪行为,我还可以说得更严重些。窃听器从何而来?具体哪一个安装的窃听器?真正的动机是什么?都必须查清楚,一丝一毫不能放过!从现在起,你和金燕燕、文蓝、文馨将被彻底调查!
另外,我之前保证过,不插手你的事情,但直到今天为止,你都没有向家里坦承的意思,而你的妻女如此的不安份,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事都敢做,迟早会惹出祸端!
我不可能眼看整个孟家被你连累,所以,我要对你食言了,准备告诉家里这件事。”
“哲翰!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先不要……”
嘟嘟声,电话已挂断。
孟绍安气得拍打一下桌子,随即又赶紧拎起话筒再拨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孟哲翰并不是故意,他就手连续拨打出去好几个号码,很快又有电话频频打入,他现在是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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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行驶的列车,孟桃靠在硬卧上,睁着眼睛不想睡。
火车上过了一天一夜,听着广播报站名,到y省省城还早得很,这速度真是要克杀她,从没有过的烦躁。
追踪人这事真不是人干的,她后悔了,可都到一半了,现在中途而废有点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好歹要有始有终吧。
旅途不愉快也是有原因的,孟桃所在的这个隔间太复杂太吵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份,居然住进来两个有冤仇的女人,听她们话里的意思,是谁抢了谁的男人……反正都是厉害角色,势均力敌那种,一路吵架、对骂甚至动手推搡,就没分出过输赢,她们没累,孟桃看的都累了。
幸亏她买的是上铺票。
也起过念头想换到别的隔间去,大不了添点好处,但那样又不方便看人——田志远就在隔壁。
孟桃借感冒的由头,围巾围着,口罩戴着,每天出去打水、买饭、上厕所,都要顺路看一看田志远,他基本上都躺着睡觉,饭也不吃。
当然不可能不吃饭,那天晚上听见他妈王水凤说了,给烙饼做干粮,估计就吃那个。
第二天下午,一直坚持不让自己深睡过去的孟桃,终于还是困了,面朝里眯了一会,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上一沉,似乎有人给自己盖被子之类,她立刻爬起来一看,顿时楞住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想掐一掐手背。
站在面前的俊美男子立刻伸手制止,声音低沉温柔:“没做梦,真的是你男人!”
孟桃不禁笑了,小声道:“你怎么、怎么来的?”
这火车可是从蒙州那条线过来,并不经过省城,甚至是背向而驰,远在省城的沈誉却突然出现在车上,难不成他会飞?
孟桃瞎猜倒也猜对了,沈誉确实是飞来的,他搭乘了顺风直升机,飞到列车必经的庆城,赶上了这趟火车。
根据孟桃在蒙州打给孟哲翰的那通电话,沈誉和孟哲翰分析后,又电话查问过,就锁定了这趟列车。
动用关系,上车立马找列车长,查了半天票,总算是找到了他的未婚妻。
“一会跟你细说,来,带你去我的座位。”
沈誉扶着孟桃下来,心疼地揉一揉她手腕,那里有压痕,都红了,这硬卧睡着肯定不舒服。
孟桃也不多话,戴上口罩把围巾围好,说走就走,她没有带随身行李,只背了个大挎包。
沈誉从裤兜拿出个黑框眼镜戴上,再穿上刚才给孟桃盖着的深灰色干部装外套,原本他头上就有一顶十分老气的厚呢扁平帽,这一整瞬间气质都变了,晃眼看真像换了个人。
原来他上车时就这打扮。
这也算心有灵犀,故意模糊外型,配合孟桃呢。
孟桃忍住笑,由着沈誉牵出去,经过隔壁间,瞄一眼田志远的铺位,还躺着呢。
沈誉注意到未婚妻的眼神,也朝那个方向扫看了一下,孟桃紧挨着他,悄声道:“那是田志远,我跟他来的。”
沈誉轻轻握一握她的手,表示明白了。
走到一个软卧隔间,里边没人,沈誉说这就是给他们俩用的,整理好一个下铺,拉着孟桃一起坐,让孟桃靠在他身上,仔细询问她追踪田志远的原因。
孟桃都告诉了他。
沈誉微微蹙起眉峰:“田志高醒悟了前世记忆,他了解几十年的历史走向,还能知道各地亟待发掘的宝藏……你怀疑他派田志远到y省,是为了玉石矿?”
“除了这一点,其它的都不可能啊。”
y省边境有境外黑帮倾销进来的毒草,那东西只要一碰上就是杀无赦的死罪,田家兄弟怕死,不会去冒那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