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道:"宁王没有去曹夫人那里,也没有去窦夫人那里,他回到杏花林子园旁边旧寝殿的书房里了。"
鸿玉听了,立刻问道:"然後呢,爷睡下了吗?"
文心摇摇头道:"没有,王上正在喝闷酒呢。"
鸿玉道:"爷自己一个人?"
文心用力的点点头:"王上把所有人都遣开了,书房里只有他独自一人。"
鸿玉用手摸着下巴,然後转头看着自家主子,喃喃自语道:"爷在喝闷酒啊?那麽,究竟还是为了我家小姐吧?应该是这样……我就说麻,他那里还会想着窦沅沅那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咧?"
这座王与王妃共住的殿阁是在大火之後完全新建的,宁王的书房却是在他以前的旧寝殿里,听说当时宁王带着小姐匆忙回府时,便直接入住新的寝殿,而那边的书房便一直没有迁移过来,改明儿她得向宁王提起这事,让他派人把书房给搬过来这座新寝殿。
那麽,就算以後他们两个又不小心吵架了,他也不用跑那麽远,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
一轮明月高挂天上,夜里寂静无声,万赖俱寂,远方不时的传来了几声夜鶑的啼叫声,在黑暗中传递着几许哀凄。
夜光透过窗棂泄了进来,映得满地的清凉。
书房里烛光摇拽,灯火帘钩,一旁的火炉上正温着一壼美酒,温酒醇美,在空气中冒着阵阵的酒香气。
刘骥沉着一张俊脸,打开了暗柜里的箱子,心情沉重的拿出一件崭新的玄色征衣,他英俊的容颜上盈满着伤心失意,伸手轻轻的抚着那上头特别细致的针脚。低沉的喃喃开口道:"布料厚重又透气,适合北方的气候,接缝处是多麽仔细的针脚啊。我怎会看不出来,这一针一线皆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关爱啊......."眼见手上这件极合那人身型的征衣。他顿感失意又难受,哑声道:"皇上亲征的消息才刚传出来,她便立刻为他亲缝了征衣,难道她的人待在我身边,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一阵悲伤的妒火袭上来,他掀开了屋里香炉的盖子,将手中那件玄色的征衣给扔进了炉里。片刻,征衣慢慢的冒出白烟来,紧接着燃烧了起来,没多久便消失在火焰之中。化成了灰烬。
他揉一揉额头,然後取过桌上的美酒,一仰而尽,待酒壼空了之後,他又随手取过一壼。仍然豪气的大口饮酒.........
刘骥的心情低落不已,正当喝着闷酒,这时,外头却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琴声,月下的曲音缭绕。婉转动人,似乎在传达着情意一般,莫不情思缠绵,缱绻绸缪的声声琴音,隔着门棂一声声的传了进来,。
刘骥苦涩的笑了一笑道:"不对!这首曲子不好,太过儿女情长了。"
他酒意正兴,转身从墙上取下挂在上头的玉箫,低头抚箫,片刻便吹奏了起来。
箫音鸣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龙吟般低鸣,又如细长的流水般婉转流动,未久,屋外的琴音突然将曲调一转,竟附和起他的曲子来了。
琴箫合鸣,曲音相和,琴声婉转缠绵,箫声低鸣缱绻,乐音一高一低,一边是峨峨兮若泰山,另一边则是洋洋兮若江河,琴箫宛如是在唱和一般,配合得十分的绵密协和.......
一股熟悉感猛地袭上心头,刘骥突有所感,他微征,然後迅速的放下玉箫,大步的走出书房。
苍茫的月色之下,沿着悦耳的琴音而行,杏林子里洋溢着淡淡的香气,杏花的浅色花瓣随风飘落,在空中盘旋飘荡,落英缤纷,形成一付美丽浪漫的景致。
在小白花盛开,美丽的杏花林子里,一名女子坐在杏花树下抚琴,琴音悠扬之中,沧茫的月色照映着她美丽的容颜。
随着他步履的到来,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眸看着踏着残瓣而来的英俊男人,美丽的脸庞瞬间扬起了胜利的笑意道:"你终於来了!"
"夜深了,你不在自己的屋子里照顾着肃儿,跑来本王的旧寝殿这里做什麽?"刘骥冷冷瞪着窦沅沅,声音冷硬之中带着一抺刻意的无情。
窦沅沅放下琴,起身挨近他的身边,抬眸紧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似的,良久,最後终於缓缓的开口道:"长风哪,你为何要佯装对我绝情呢?"
他俊美的脸庞迅速的蒙上了一抺冰冷的寒霜,沉声道:"佯装?本王何需佯装咧?过去对你的倾慕与爱恋,在你跪下来求本王放手之时,早已如你之所愿,当断则断,本王岂还有留恋的道理?"
窦沅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然还没放下,还在生我的气?"
"喔,何以见得?"刘骥颇不以为然。
她紧盯着他那双幽黑的瞳仁,娇声笑道:"你一直不敢真正的面对我,因为,我窦沅沅才是你心里真心真意的爱着的女人,可不是吗?你不仅反对让我入府,还故意冷淡的待我,那是因为心里感到害怕啊,你是害怕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一抺,丝毫不敢去触及的对我的深深的眷恋啊。"
"胡说!事到如今又何来的眷恋?你究竟在胡说些什麽?"刘骥英挺的容颜,面若冰霜,紧盯着她冷声道:"本王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只因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本王非常的不愿意,却为了肃儿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记住,你只是我孩子的母亲,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它了。"
"所以只是感到很纠结吗?你是这麽骗着自己的吗?"窦沅沅抬眸看着他,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