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冲了过去。

华光满脸焦急,想冲进夏飞飞所在的主帐,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慌忙拦住他,楚阳忙冲过去问时,才见他满脸惊惧之色,彷佛遇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那般说道:“叶晨他……他侍寝了,他怎么可以在我前面……”

楚阳耐心等他把话说完,才知道原委。

原来,华光和叶晨自逃亡以来,宿在一个帐篷中,彼此暗自提防。今夜华光见叶晨按例送过汤水之后,久久不见回转,又四顾打探,方知道叶晨留宿在夏飞飞帐中。

他素来心高气傲,自谓最得宠爱,哪里受得了这个?故而才有这般动静。

沈墨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心中更觉荒唐难受。

正在这时,夏飞飞披衣起身,众人见她长发散乱,一身寝衣、满脸愠怒的模样,便将事情猜出个大概,华光更是朝着夏飞飞大喊大叫,连连骂她负心。

夏飞飞身为逍遥窟主人,新欢旧爱皆在面前,被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面子上哪里挂得住?当下大发雷霆,要以家规惩治华光,将他逐出门墙。叶晨等苦劝不住,便由她去了。

华光红着眼拿了遣散费,被一堆人逐出门外。他一面双脚乱踢腾一面说:“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渐渐这声音却也听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夏飞飞回到主帐的时候,见叶晨穿着雪白的寝衣,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柔声安抚他道:“怎么,害怕了?”

叶晨摇摇头:“不是怕,而是突然有些伤感。”

夏飞飞道:“你莫怕。华光他向来孤傲,对我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原本只觉得他发脾气的样子也颇为喜人,想不到却将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叶晨心想,华光对主人一心一意,只是为了邀宠,才故意那般行事。如今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反遭驱逐,实在可悲。叶晨拒向来不喜欢华光恃宠而骄、飞扬跋扈的样子,但是看他落到这个结局,心中陡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夏飞飞又道:“你们从小被我养在逍遥窟,我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养你们,却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愿意不愿意做我的侍君。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护住你们,但是林卓雅一来,只怕是护不住了。所以我这次赶华光走,虽有气恼他做错事的缘故,却也有想保全他一条性命的意思。你一向乖巧,我都看在眼里,若是有意离开,我也会为你想办法安排。”

叶晨大惊,拉住夏飞飞的手:“飞飞,我对你的情意,你还不明白吗?”

夏飞飞柔声说道:“我明白。可是,那是因为你们知事以来,再没见过别的好女子,未必懂得情爱真意。眼下正是危急关头,我有心险中求富贵,却未必能保得你们平安。一将功成万骨枯,纵有部下因此丧命,我也没什么好惭愧的。可我这番意思,出自肺腑,绝无虚假。”

叶晨将夏飞飞的手往自己身上放:“飞飞,你要了我吧!”

夏飞飞挑眉望着他。

叶晨抬头道:“你一直说,你的功法可以分辨出人究竟有几分真心。不如你便试试,我对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间,帐篷帘外有声音传来,正是楚阳的声音:“主人,他走了。”

夏飞飞一愣,随即便明白,楚阳所说的“他”,是指沈墨。

夏飞飞走出帐篷的时候,沈墨早已离开,走时连辞行也没有,显是已对自己心灰意冷。沈墨分明认出了她,却没有当面点破,已是十分难得。

夏飞飞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折腾了半宿,天就快要亮了。”又忙着对楚阳吩咐:“他于剑道之上确有天赋,肯指点你,是大大的机缘。”

叶晨见夏飞飞一瞬之间便恢复了家主才有的气度和威严,知道良宵已落空,想了想说道:“昨夜你未曾好眠,我去为你熬一碗提神汤吧。”

夏飞飞笑着制止了他,举步走出门去,突然回头对众人笑道:“等我回来。”

她回眸一笑的时候,如同摇曳在春光里的花朵那般,众人都看呆了。但楚阳心中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彷佛她这一去,要许久不能得见一般。

“主人!”楚阳忍不住追出门外,“让我同你一起去吧!”

夏飞飞摇了摇头:“你好生在这里守着。”

月亮缓缓地落下去了,整个大地都被一片黑暗笼罩。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然而修者原本就是逆天而行,本无惧任何黑暗。夏飞飞纵身跳到她的飞行法器之上,向着她和染香约好的地方飞了过去。

和她的武器不同,夏飞飞的飞行法器却是极其别致的一片绿色叶子,叶子呈狭长状,飞行速度极快。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仍然在天色未亮的时候便到了界河长亭处,隐隐望见渡口处灯火通明,一艘夜航的船舶刚刚靠岸,三三两两的修士跳下船来。

不时有行人从夏飞飞身边经过,偶尔打量她几眼,还有些修士看到她腕间的金铃,便凑上前来,被她随口敷衍几句打发。她在长亭之中等待,然而,一直等到天色放亮,过了约定的时刻,染香却仍然没有来。


状态提示:112多事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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