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本来还比较沉着冷静,结果一听这信兵所言当场便勃然大怒,哪还看得进镇西侯送来的信,拔剑就将那信削个粉碎。
他身为大将军,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的。
等她到来的时候,他早已经大获全胜了,有她什么事?
刘斐打定主意,先去收拾道古军,得胜回来的时候想必江意也到了,正好再得空来收拾她。
其他保守党将领除了有两人带着队人马跟在刘斐后面以防情况有变以外,其余将领基本都留守军营;西陲信兵带着镇西侯的忠告和急信匆匆到来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才派人第一时间送这信兵去见刘斐。
连镇西侯还在途中就察觉到了情况有异,生怕大将军做出错误的决策而提前使人来劝谏,他们谨慎一点不会有错,只可惜大将军根本听不进去。
镇西侯的信无疑是给刘斐添了一把柴,将这火烧得更旺了。
刘斐本着对江意这个女人的厌恶和排斥,不仅不会听进去一个字,反而会更加坚定他的决心。
于是他削碎了信件以后,立刻命令麾下将士们,井然有序地踏上那条捷径,于茫茫黑夜中摸索前行。
后面两个保守派将领见实在阻拦不了,还是只好在这条隐秘的小路入口止步作罢。
一人对另一人道:“能劝的也都劝了,他执意如此,我们也没办法。”
另一人啐了一声道:“这功勋名利谁不想挣,可也得先把命保住了再说。只不过有他在,再大的功勋也轮不着咱们头上!”
随后两名将领安排好哨兵及斥候,便先行回营了。
常在边关驻守的将军们很清楚,铤而走险有时候是能获得极大的战果,可眼下极有可能是个陷阱。明明只要等西陲援军一来,两军联合抗击道古军,那西陲军又个个血性勇猛,最终胜战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强。
可偏偏大将军想要独占鳌头。
这些保守派将领中有几个明白人,坐在一起商议时说起,大将军与镇西侯不合那是必然的,因为他们分属于不同的朝党阵营。
大家心照不宣,这次战争就看他二人谁能掌握绝对的兵权,便能让京中的权党之争尘埃落定。
与其让刘斐时时处处都压着他们一头,占他们的军功、推他们出去挡责,倒不如期待一番这镇西侯到来以后又是何种光景。
有将领曾与镇西侯一起参与过蛮夷之战,说起她虽是女子,却也毫不损老镇西侯当年的英勇无畏之名。
结果,天才刚蒙蒙亮,那条寂静的小路上就又响起了急促紧张的马蹄声,一路卯足了劲奔回大营。
那名士兵满身血污,到得将领们面前,慌慌张张道:“有伏击!我们遭到了伏击!队伍被冲散,大将军带着人一路往西杀去了!大将军有令,请各位将军速速应援!”
其他将领们一听,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最担心的事也还是到来了。
这一切果然是道古兵的阴谋,他们故意让大玥这边连连取胜,以至于得意忘形、掉以轻心,再引急功近利的大玥主帅亲自出战,一举灭之!
他们的大将军还想着将道古主力军一网打尽,却不料敌人早已经设好了陷阱。
将领们立即召集营中其他士兵,商议对策。
之前刘斐带去的军队,也都被道古军打得四散。据派出去的斥候和回来报信的士兵传话得知,在军队四散过后,刘斐和他的部将带着各自麾下精兵总共千余人,丢下大部队拖住那些道古兵,径直往西面的缺口冲去,意欲冲出重围。
但刘斐他们估计也没想到,道古军没有顾得上围剿刘斐那批被冲散的大部队,而是紧接着集中所有兵力往西追击。
和一批普通的士兵相比,显然是这大玥北征军的主帅和他麾下部将更有吸引力。
显而易见,西面那道缺口也是道古军故意留下的,慌乱之中,刘斐要不想被围剿,就只能带头往那缺口冲。
结果不是冲出重围了,反而是冲进坑里了。
后来北征军在行军去支援途中,屡次遭受道古兵的奇袭,使得他们也举步维艰。
这日,北征军与道古军半路交战时,北征军将士们身后渐渐染开大片黄沙风尘,地表隐隐震颤,起初还以为是敌军夹击,将士们没有退路,不得不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后来那漫天黄沙里渐渐显出骑兵轮廓来,在日光下皆是冷冽的黑色盔甲。
战马奔腾,蓬勃有力,队伍中猎猎翻扬的军旗上赫然印着一个“江”字。
将士们无不大舒一口气。是西陲军中的骑兵,援军到了!
顿时被道古军压制的士气又高涨起来,那雄浑的骑兵往前冲,气势震慑山河,杀伐声响彻天地。
西陲骑兵这等阵仗,极大地缓解了奋力杀敌的北征军的压力,道古军见对方来援便不再恋战,第一时间转头就撤。
审时度势、进退有度,即使道古军身强体壮,他们也没有凭着一股蛮劲往前冲,这才是他们的狡猾过人之处。
江意立于骑兵之首,眼见着还没怎么交上手,那些道古军就已经利索地跑远了。她下令道:“谨防前方有诈,原地待命,不得追击。”
而后她立刻会见了北征军的若干领兵将领。
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会儿在这里跟道古兵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想办法去营救主帅刘斐和他的一干部下。
虽然这些保守派的将领早就对刘斐和他的部下难以忍受,可毕竟是主帅,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