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皇后所居住的椒房殿,分为三殿六阁。
正中央是乃是轩辕皇后的寝殿椒房殿,左右两边,分别为栖凤殿与昭和殿,六阁形态各异,外观却是相对称的,散落于整座庞大的宫殿之中。
但凡是入宫为妃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想入住椒房殿的。
一来,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凤倾天下。
二来,皇后乃是夜国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女人,其尊贵不言而预。虽不得参与朝政,若大的后宫,却为她马首是瞻。
三来,椒房殿乃是除去皇帝寝宫,宫中最为富丽堂皇的宫殿,怎能不引人注目,惹人垂涎。
寝殿之内云顶檀木作梁,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水晶玉璧为灯,令整个房间都散发出温润的光泽,珍珠为帘幕,随风击荡出悦耳的声响,范金为柱础,雍容而大气。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月影纱,月光照在上面柔美得不可思议,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柔软的床榻之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东海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池,里面竟然喷出一股活温泉来。边上是朵朵七彩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若是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赫然便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真令人感觉温暖。
窗外,纷纷扬扬的小雪未停,寒风依旧呼呼的吹着,隔着暖帘的正殿里却是异常的温暖,空气里飘散着清新的檀香,味道不浓不淡,很是好闻。
软榻之上,摆放着棋盘,夜皇手执黑子,坐在他对面的太子手执白子,棋盘之上,黑白子交缠,显然是正厮杀得厉害。
轩辕皇后站在夜皇的身后,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待太子夜修杰白子思虑再三落下时,方才柔声道:“皇上,您可得小心了。”
“的确是一招好棋。”夜皇神情专注,锐利的黑眸紧盯着棋盘,声如洪钟,语气中满是赞赏。
今个儿,夜绝尘说会带着伊心染回宫,夜皇这才早早处理完政务,晚膳前就到了椒房殿,就等那两人来向他请安。
有些日子不见,夜皇对伊心染又是想念,又是生气。
那丫头可让他操了好些心,见了面非得好生教训一番不可,省得她不长记性。下次,又无声无息的跑了。
这些日子,夜修杰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夜皇倒也不好将他打发回去,索性让他们兄弟两人见见。既然,南荣浅语的事情夜绝尘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那么他们兄弟两人,也该是放下心中成见的时候。
眼看着,十大世家聚会,四国盛宴即将举行,夜皇可不想因为他们兄弟间闹矛盾,惹出不可收拾的麻烦。
用了晚膳,还没有夜绝尘进宫的消息传来,夜皇便让轩辕皇后将棋盘摆上,他就跟夜修杰父子两人下起棋来。
“儿臣远不及父皇谋虑深,只是侥幸而已。”在这一点上,夜修杰并未撒谎。
夜皇爱棋,鲜少遇到对手。
他们几兄弟里面,棋技最好的莫过于夜绝尘。
他们都不喜欢跟夜皇下棋,每次都是惨败。只有夜绝尘,他与夜皇下棋,自十三岁之后,再没输过。
“骄傲自满不可,太谦虚也不行。”夜皇黑子落定,抬头看了夜修杰一眼。他自己的儿子,岂有不了解的道理,“棋艺进步很快,看来是用了心。”
“谢父皇夸赞。”夜修杰自幼便喜欢下棋,可他的棋艺并不如夜绝尘,有时心中也难免嫉妒对方。
他们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下得好与坏,皆在于个人的钻研与修行。
“指不定再过一年半载,皇上就下不赢杰儿了。”轩辕皇后对棋,谈不上顶尖,但也是精通。
能成为皇后,她在棋琴书画方面的造诣,绝非一般。
“呵呵,若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心甚慰。”
“母后那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怎么都是最好的,儿臣要学习的还很多。”
“在母后心里,杰儿可不就是最好的。”
“慈母多败儿。”夜皇拍了拍轩辕皇后的手,故作严肃的道。
南荣浅语安静的站在夜修杰的身后,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存在感似的。她知道,无论是夜皇也好,还是轩辕皇后也罢,都对她有了防备之心,再想得到他们的喜欢不容易。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们对她的态度已经明显有所好转。只要她能继续坚持下去,之前所下的一切苦功,都不会白费。
“战王殿下,战王妃,长公主,七皇子到——”殿外,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雪夜里更加的绵延幽长。
软榻旁,以夜皇为首的四人皆是一愣,每个人的心情皆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唯有脸上的表情,有喜有忧,却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
一行四人入得温暖的殿内,与外面的天气简直就是两重天,伊心染拍了拍披风,抖落一身的雪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父皇母后,九儿回来了。”
轩辕皇后欣喜的抬头,看到披着火红披风的伊心染,眼里满是笑意,柔声道:“九儿真回来了。”
这丫头,也不知道对她下了什么魔咒,让她对她牵肠挂肚的,好不想念。
“母后,九儿好想你。”
一溜烟的,伊心染看着轩辕皇后眼中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