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夜时分,阿兰特兰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准备休息,可还没等他把脑袋放到枕头上,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拉了起来。
“何事?是敌袭吗?”阿兰特兰问道。
外面回道:“回禀大人,不是敌袭。是才您吩咐对今天收容的这些妇女进行盘查,方才那边传话来有了些发现。”
阿兰特兰打了个哈欠道:“要是找到了间谍,那何必来回我话?直接砍了便是。”
“不是的,大人。事实上有个妇人说了件奇怪的事情,那边的几位大人不能定夺,因此才请大人前往。”
“嗯?还有这种事情。”阿兰特兰不太情愿地离开了自己的床和枕头,重新穿好了衣服,打开门道:“那就去看看吧。”
当阿兰特兰来到安置这些妇女的地方,便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没有想到手下竟然把这些妇女安排在了军官居住区边上的一个院子里。虽然这么做可以有效地防止那些别有用心的士兵们悄悄潜入,可是却也会同时留下给士兵们说闲话的可能,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此时阿兰特兰只想去确认一下事件然后回去睡觉。
负责甄别的是一名叫沃太尔的军官以及几名副手,沃太尔虽然算不上优秀的军人,但是情报分析却是他的强项。踏进屋内后阿兰特兰注意到他们的这件甄别室内还坐着一个妇人,看上去大概有三十来岁的年纪,由于低着头,阿兰特兰看不清她的长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前来?”阿兰特兰问道。
沃太尔急忙行礼道:“大人,非常抱歉打搅您休息了。下官方才在询问这名妇人的时候,她提供了一个可能有价值的消息,但是下官不敢断定这消息的真伪,因此只好请大人亲自来一趟。”
阿兰特兰摆摆手道:“你就别抱歉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问个明白吧。”
说罢,阿兰特兰往椅子上一坐,朝着那妇人道:“这位夫人,你叫什么名字?想要告诉我们的消息麻烦你再复述一遍。”
那妇人听了这话抬起头来,阿兰特兰注意到这个妇人虽然年纪已经有三十以上了,可是长得倒还算是端正。只见那妇人瞟了阿兰特兰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去,道:“小妇人名叫依贾娜,长官。”
“哦,依贾娜,你好。那么你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事情?”阿兰特兰尽力和颜悦色的问道。
依贾娜道:“小妇人,六天前,我在被弗兰克军押送到这里的路上,听弗兰克士兵说起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事或许有用,因此便记下了。”
“等一下,等一下,”阿兰特兰打断了依贾娜的话:“你是说你听弗兰克士兵说的?你懂得弗兰克国的语言吗?”
依贾娜忙道:“回大人的话,小妇人也不懂得太多,只是我的祖母是弗兰克国的色雷斯人,因此对色雷斯的话从小就学了些。那晚换班的士兵正好有几个是色雷斯人,因此便听懂了他们谈论的话。”
“好吧,请你继续说下去。”
“是,大人。最先开始,那些色雷斯士兵都是在扯些闲话,无非就是家乡的景色,路途的艰辛,还有抱怨没有酒喝之类的,后来话题就扯到了一路上都没有掠夺到什么财物,连食物都没有,都必须靠发放的粮食来果腹。于是他们就开始针对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一开始他们的声音还比较轻,后来音量越来越大,就吵到了边上的其他士兵,结果他们互相还起了一点冲突,差点没打起来。后来有个长官模样的来把两拨人都训斥了一顿这才平息下来,但是那长官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那些色雷斯人里也不是全都听得懂,所以那些听得懂的在长官离开以后便解释给其他人听,他说那长官骂他们都是笨蛋,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两天的路程就会到达补给点,在那里他们可以尽情享用一顿美餐,如果因为打架而被关禁闭的话,那么这顿饭也就黄了。小妇人我虽然不懂得打仗的事情,可是听到能有好东西吃自然往心里去了。后来又走了两天,到了一处所在,那里有成堆的粮食,那些色雷斯人的的确确吃了一顿,腌肉和香肠,甚至还分到了一点酒。”
阿兰特兰摆手示意依贾娜停下话头,问道:“你说那里有成堆的粮食,你亲眼看见了吗?”
依贾娜摇摇头道:“这个我倒没有看见,那些色雷斯人吃饭我是亲眼见到的,但是我知道那里一定有许多粮食。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特有的香味,这一点我敢肯定。”
“你怎么会肯定?”
“小妇人我从小就在农地里干活,粮食的味道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就算装进了仓库里,那味道还是会飘散在空气里的,而那天空气里的这股味道比我这辈子闻到的任何一个仓库的都要来得浓烈。这一点和我一起来的这些姐妹们都闻到了,她们可以作证的。”
阿兰特兰望向了沃太尔,沃太尔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确认过了。
阿兰特兰这才问道:“依贾娜,那天你们到的地方你还有印象吗?你记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
依贾娜摇摇头道:“那地方我是第一次见到,不认得是什么地方,只记得那是在一座山脚下,那天的风是西南风,我们在下风口的话,那么那味道应该就是从那山里或者山上飘下来的。”
此时沃太尔道:“大人,下官已经询问过其他妇女了,其中有两个人认得那座山,是古拉巴尔恰山。”
阿兰特兰点点头,对依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