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博龄的到来无疑是给已经在做垂死挣扎的陈世杰服了一剂救命仙丹,但是精神上的振奋并不能弥补他部下实际人员的伤亡,当葛博龄的援军赶到之后,其实陈世杰的部下已经接近字面意义的全灭了。
“这里交给我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葛博龄的话完全是出于对僚友的关心,可是依然刺激到了陈世杰的自尊心,他当即反驳道:“我还没有到不能战斗的地步,别看不起人啊!”
葛博龄摇头笑道:“把你这个浑身是伤的人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让你战死在这里会比让你养好伤投入下一次战斗更有价值么?你还是老实点回去休息的好。”
这次陈世杰无言以对,事实上他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仅仅能维持不倒下而已,葛博龄的话虽然刺伤了他的自尊心,却是正确的。
至此阻击的任务就由陈世杰全面移交给了葛博龄,趁着刚刚打败巴德尔的如虹士气,葛博龄率领骑兵毅然向突契军队展开了反突击。
原本突契军觉得已经胜利在望,可现在却突然遭受到了全面的反击,这一下出乎了大多数士兵的预料,因此葛博龄一时占据了上风,顺势收复了已经丢失的几处据点,并且依托这些据点继续遏制突契军的前进步伐。
对于即将成功时被敌军搬回一城,阿比契力尔怒不可遏,严令必须立即打通这条通道。倒不是他在乎这场胜负,而是他担心巴德尔的情况可能已经到了危急万分的状况,因为绢之国之前一直没有派遣援军前来,而现在已经有余力派出援军来那就说明巴德尔那里的情况更加糟糕,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更多的绢之**队赶来,这让阿比契力尔那颗悬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如果巴德尔已经被吃掉,那么绢之**队一定会像潮涌一样汹涌而来,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来的只有葛博龄的这几千号人而已。而且,在突契军的全力进攻之下,不擅长防御的葛博龄骑兵部队很快也陷入了之前陈世杰的窘境,先前夺回的据点又一个接一个的被突契军抢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的葛博龄却陷入了极大的疑惑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援军的影子,原本他预计只要把陈世杰救回去然后再支撑上一阵子,援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可是自己血战至今却没有一兵一卒赶来,他忍不住派人回去询问王汉新这是为了什么。
在等待王汉新回复的这段时间里葛博龄损失了总兵力的四成,加上之前的战损他的部下所剩的已经不到开战前的三成了。可是他等来的并不是援军,而是王汉新的一道密令。
这道密令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本部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以派遣,全军都在为歼灭阿比契力尔做最后的调动,请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看到这行字葛博龄不禁脸色木然——王汉新竟然舍弃了自己的骑兵部队,要知道这可是绢之国目前硕果仅存的一支精锐骑兵啊!
葛博龄明白了,以王汉新的为将风格,是绝不可能拿唯一可以与突契军正面对抗精锐骑兵部队作为孤注一掷的赌注的,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打算在这里干掉阿比契力尔,以便彻底解决突契的问题。只要阿比契力尔一死,那么突契就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到时候整个突契都会陷入争夺汗位的混战之中,那样就再也没有机会与绢之国抗衡了,因此绢之国可以毫无阻碍的重建新的骑兵部队。
想到这里葛博龄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也罢,既然他打算以杀死阿比契力尔为目标,那么就算我死了,倒也不算违背了我对卢大人立下的誓言。但是,王汉新你要是没有杀死阿比契力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即葛博龄横下了一条心,拔出腰间的刀来用力往地上一插,大声吼道:“本将今天就站在这里绝不会后退一步!谁要是踏过了本将的这把刀后,不管是敌军还是友军,本将一律将其斩杀!”
受到主将的激励,绢之国的骑兵再次对突契军展开了对攻,双方踩着敌军和友军堆积起来的尸体继续着殊死的搏杀。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此时葛博龄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个位数,他们全部护在主将的身前,等待着突契军的最后一击。
“阿比契力尔!你给我滚出来!那么多士兵为了你而战死,你却缩在安全的地方看白戏!如果你还是个男人,那就站出来,本将要找你单挑!”葛博龄知道突契军只要一次密集的齐射就能要了自己和部下的命,与其如此倒不如再拖延一点时间。
由于他这几句话是用突契语喊的,因此很快就在突契军中传了开来,阿比契力尔自然不会听不见葛博龄的挑战,对于葛博龄这种近乎自杀的拖延战术,阿比契力尔如果避而不战,那么士气势必会受到打击,因此他决定以最短时间结束战斗。
然而就在此时,帖蒙飞马跑来,看他脸上的神色阿比契力尔立即明白出了大事,忙道:“有什么问题!”
帖蒙一脸的气急败坏:“大汗!我只是觉得这支绢之国骑兵如此死战有违常理,因此特意亲自翻过悬崖前去侦察,这才发现绢之**队正在迅速朝我军侧后迂回中!请大汗立即撤兵!”
“你说什么?!那巴德尔呢?”
“恐怕恐怕右贤王早就败了。”
阿比契力尔觉得一阵晕眩——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王汉新的道!难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