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拉的特使阿德勒姆会面之后,阿德勒姆背着手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散起步来。
与其说阿德勒姆想要这么做倒不如说是他需要时间让自己恢复冷静——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苏拉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而且更令他意外的是从苏拉开出的条件看来这个女人非但已经想清楚自己的意图,甚至早就有所行动了。阿德勒姆忽然发现自己过去太小看这个女人了,一开始以为她不过是个凭借美色迷惑男人的女子,后来才发现她的阴谋和手段,现在更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
要是一开始就能把这个女人拒之于国门之外就好了。阿德勒姆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想法。比起收容吉尔慕斯招来了帕尔契的进攻,收容这个女人的危险性其实更大。如果放在四年前有谁能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能从一介流亡的寡妇摇身一变成了阿鲁巴尼亚的王妃,并且还能染指政坛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呢?
阿德勒姆之前的确有退隐之意,反正自己是被迪卡尔给罢免的,那么大可以甩手不问阿鲁巴尼亚的一切事务。可是阿德勒姆心里明白这是在自欺欺人,毕竟祖国有了危险的时候自己是无法袖手旁观的。苏拉在交涉中也明确指出了这一点,并且暗示自己是无法置身事外的,就算真这么想,她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逼迫自己就范。
阿德勒姆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当初为了能在国内立足,她暗地里采取了无数的手段,旁敲侧击的排挤掉了自己在朝中的生存空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国家还需要自己这样的武将来保护的话,恐怕她还有可能痛下杀手。如今她为了获取权力竟然堂而皇之的要求曾经被她陷害的自己出来与之联手合作,阿德勒姆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拒绝合作的话,以苏拉目前的权力会对自己如何下手。因此选择与苏拉的合作几乎成了生死之间的抉择。
为此阿德勒姆思考了许多,说实话当今的国王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主君,而苏拉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借助昏聩的国王为自己揽权罢了。一旦她的权力稳固了,那么她很有可能掌握这个国家的实权,而迪卡尔国王即便再糊涂也不至于会在这种问题上犯浑,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当两者的矛盾显现时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以苏拉的策谋能力和执行能力而言迪卡尔失败的几率非常之大,到时候苏拉的儿子迪奥玛斯就会成为傀儡国王,而由苏拉执政。
阿德勒姆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可惜的是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已经很难制止苏拉的动作,而且稍有不慎就有被苏拉干掉的可能。因此与其拒绝与之合作而招来杀身之祸,倒不如选择与之合作,至少还能开出一些实际的条件来作为筹码,而且借助这个契机自己如果能够重返政坛,并且掌握军事力量的话,苏拉对自己也就无法为所欲为了,到时候至少还是一个牵制的力量。
至于这个条件,阿德勒姆开出的他曾经想过却没敢说出口,更不敢实行的改革方案。如果开出这个条件苏拉能够答应下来并且实施的话,那么阿鲁巴尼亚就有了一个重生的机会;如果最终没能实行,那么至少也能给自己与苏拉将来反目提供一个充分的理由。
苏拉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对于阿德勒姆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方面是事情正在朝着阿德勒姆希望的方向演进,坏的方面是苏拉如此轻易答应,恐怕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今后两人之间微妙的同盟关系中必定会掺杂着无数的互相算计,再想要悠闲的生活恐怕是没指望了。
此时阿德勒姆的心腹卢克走来禀告:“主人,如您所料,我发现了那个国王派在您身边的密探是谁了。”
阿德勒姆摆摆手道:“不必告诉我是谁,你知道就行了。今后你要密切监视这个人,同时也查访与他联络的人是谁,还有其他同党没有。”
“是。不如把他也卖掉吧。”
“那不行,频繁的买卖奴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两次都有国王的密探在里面的话,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就留在身边好了,反正也需要他传递情报给国王,传递我们想要传递的消息。”
“主人明鉴。请问那件事谈成了没有?”
“成了。那个女人一口答应了我的所有条件。”
卢克吃了一惊,道:“难道她竟然已经有所准备了吗?”
阿德勒姆轻轻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你心里明白就好。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呐。还好她的想法和我们的比较接近,而不是要扶植那个大的。”
卢克当然明白所谓大的是指吉尔慕斯,一个亚基王子成为阿鲁巴尼亚王必然会招来巨大的反对,而认清这一点的苏拉说明保持着冷静的判断能力。便道:“和这样一个女人打交道,真是让人心里发凉啊,不知道哪一天就被她给算计了。”
阿德勒姆苦笑了一声,道:“是啊,今后大概连喝酒的闲功夫都没有了。可是你想想,如果我们任由其发展的话这个国家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样子,我们辛苦些至少还有希望把事情引向正轨。”
卢克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阿德勒姆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一,我们对与帕尔契后方的袭扰不能停,但是也不必再向这一次这样大张旗鼓的深入。事实证明帕尔契的反击相当猛烈,可是却并没有动用太多前线的兵力,由此可见帕尔契的实力相当雄厚。我们只要能牵制住其一部分兵力不敢擅自离开狄启尔海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