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马上就理解了过来,病人希望有人握住自己的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安心罢了。
普蕾西娅记忆全无,现在的她躺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又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虽然他们一直在安抚她跟她说他们是在救她,但她显然不会无条件地相信他们。这种情况下她希望有人抓住她的手是在索求一个保证,保证他们是真的不会伤害她。
“典狱长,能否允许我……”戴莉看向艾登,主动提出请求。
看起来戴莉和普蕾西娅似乎确实有些交情,从普蕾西娅前面的反应看来她似乎也对戴莉残存着一点印象的样子,大概戴莉是现场唯一一个能让她产生些许安全感的人,她才朝这边伸出手来。
“行吧。”艾登批准了。
“不用担心普蕾西娅,你会没事的。”戴莉走过去,一边柔声细语地安抚对方,一边伸出手去。
但这时普蕾西娅却突然眼神惊恐把手缩了回去。
“咦?”戴莉不由得为之一愣。
普蕾西娅一脸畏缩地摇了摇头,她努力伸长脖子,让视线越过戴莉的腰侧,投向她的身后。
戴莉见状也诧异地转过身来——
“我?”艾登注意到了她们转过来的视线,不禁皱眉。
他有点懵,站在这里的人包括他在内,都以为普蕾西娅想寻求寄托的人是以前有交情的戴莉,但现在看来……普蕾西娅点名要的人似乎是他才对。
“请你……请你陪在我身边。”普蕾西娅看向他的眼神流露出几分祈求的意味。
“你认识我吗?”艾登下意识地提问。
普蕾西娅再度露出迷茫的神色。
艾登朝戴莉投去询问的眼神,普蕾西娅现在并不知道他是谁,却莫名其妙地指定要他陪在旁边,仿佛潜意识中对艾登有某种亲近感,唯一说得通的解释就是她失忆之前认识艾登。
但就艾登自己继承的记忆中,他和普蕾西娅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
“这个嘛。”戴莉想了想,回答,“普蕾西娅大概还真是知道您的,她过去其实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您……”
“哦?”美琉姬奴盯着艾登,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满脸都是八卦的表情。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芙兰达和狱医在内的监狱工作人员也一齐竖起了耳朵,戴莉说的话,结合普蕾西娅现在的表现,实在太过引人遐想了。
然而就在有不少人开始脑补被列为s级通缉犯的大女巫,暗地里对异端审判局的上位审判官抱有禁忌之爱的年度大戏的时候,戴莉的一句话瞬间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其实,普蕾西娅在‘魔女集会’中是积极的主战派,她一直坚持提倡全大陆的女巫应该联合起来对抗各国的异端审判局,主动那些暗杀对‘魔女集会’有威胁的人物。典狱长,您以前还是上位审判官的时候就是她的目标之一。顺便一提,她还自发给您发布过悬赏,鼓动其他擅长暗杀的女巫出手干掉您……”
艾登重新打量普蕾西娅,眼神带上几分警惕。
尼玛原来是盯上我的人头来的吗!?
但这就更解释不通普蕾西娅现在的表现了,按戴莉所言,普蕾西娅就算对他保有模糊的印象,也应该是存在警戒或者明显的距离感,绝不可能是这种毫无缘由的亲近和依赖。
但现在失忆普蕾西娅还是忍着剧痛,泪眼汪汪地朝艾登伸手,嘴里“啊啊”地叫唤着,仿佛遗弃在路边朝路过的人呜咽求助的幼犬,让人看到下意识就会想起“我见犹怜”这个词来。
艾登则是在心里认真地思考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审判官而是管理监狱的典狱长了,如果一点怀柔手法能安抚犯人的情绪那他做一下也是未尝不可的。
现场有戴莉和其他狱警在,而普蕾西娅不仅被封印了魔力还被牢牢束缚在床上……在权衡过安全性后,艾登最后还是选择走过去,依普蕾西娅所愿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这个举动成功地让普蕾西娅的情绪明显安定了不少,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依旧相当痛苦。
又一阵剧痛袭来,普蕾西娅猛地绷紧了身子,本能地握紧了艾登的手。
此时艾登感觉还比较良好,普蕾西娅的握力也只是普通年轻女人的平均水准,并不会让他感到有多疼。
这阵痛楚过去之后,普蕾西娅身上的裙子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黏附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得纤毫毕现。
“呜……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艰难而急促地喘着气,稍微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翻过身来。
被这样以俯卧的姿势绑在手术台上,胸腔持续遭受压迫,进一步加剧了她的呼吸困难。
“不行,不能动!这个姿势更方便你回头把东西吐出来,要是仰躺的话,你说不定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的。”美琉姬奴冷静地说道。
这时普蕾西娅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阵痛都要猛烈的痛楚贯穿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地死死抓紧了艾登的手,这一次艾登竟明显感觉到了疼痛。
手劲,好像变大了……
不仅如此,艾登还能感觉到贴在对方手背上的拇指感觉到非常不自然的触感。
艾登眯起眼睛观察,发现普蕾西娅的皮肤上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
“典狱长。”这时美琉姬奴突然开口,笑吟吟地看着艾登说道,“她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