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替我诚挚感谢伯父,我了解这件事的难度,还有压力。”
“压力倒是其次,京都电视台嘛你懂的,个个都是猴精,台长根本压不住,嚷起来声音一个比一个高,”卫君胜无奈道,“专题片虽然撤换了,还留了个尾巴,因为家父要求搁一搁的理由是地方正府反映另有隐情,为避免造成误导要审慎核实后再作考虑,所以……”
方晟迫不及待道:“伯父说得没错,确实是有隐情的,具体情况我会形成书面报告提交到相关部门!”
“讲得深刻点、严重点,让京都电视台那帮人晓得利害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卫君胜语气严肃起来,“方老弟,不管官样文章还是切身利益,你那边要做好两件事,一是把万洲小商品房的事儿摆平了,钱,地皮都可以,让那家伙闭嘴别再闹腾;二是调查那家伙的背景,能搜集那么多正府内部文件,打通京都电视台上上下下关节,一般人做不到。”
“我的理解实际上是一桩事,核心在于那个投资商。”
“非常正确,当然我也要做调查的,电视台这边交给我了。”
“卫兄,虽然大恩不言谢……”
卫君胜截口道:“那就别说了,以后见面细聊,88。”
说罢干脆利落挂掉电话。
方晟半躺着回了会儿神,发条短信告诉于道明已摆平,然后叫来于正和齐垚吩咐一番,再仰头想了很久,总觉得还有什么没做。
对了,入股达建的事!
正盘算怎么对赵尧尧说,她刚好打来电话。
“我这边刚和投资专家、财务专家以及律师开完会,评估结果弊大于利,”赵尧尧开宗明义道,“直接拒绝卫君胜吧,你觉得不好开口我来说。”
方晟叹道:“这话要是上午我会认真考虑,但此刻……好像没法说‘不’字……”
遂将下午到傍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赵尧尧听得很仔细,问清几处关键略作思索,道:“如果整件事不是卫君胜联手那个投资商设的圈套,倒是真心帮忙……”
“不会的尧尧,”方晟连忙说,“消息渠道并非出自卫君胜,而是你爸的老部下。”
“总之这件事你必须承他的情,等于花几十个亿免于处分。”
真是刺心之辞,方晟苦笑:“尧尧,你在资本主义社会呆久了,凡事都习惯用金钱来衡量。”
“正治就是冰冷的利益算计啊,难道你真把他当作好朋友?”
“官场里只有朱正阳算得上朋友,其他都……放心,我不会因此放松戒备。”
赵尧尧轻轻应了一声,良久道:“算了,我再召集他们开个会吧……方晟,别怪我瞻前顾后,随着接触层面越来越高,生意风险也会越来越大,一个失手即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我们应该慎之又慎。”
“赞同你的想法,官场也是这样,容不得半点疏失,”方晟叹道,“还有我的摊子铺得很大,资金链绷得太紧以至于牧雨秋他们都……”
“差多少?”
“十……十个亿吧。”
“房地产没关系,好歹有房子竖那儿,再不济能收租金,玩资本则有可能亏得血本无归,”赵尧尧道,“资金还从香港过渡,牧雨秋是香港永久居民,可以名正言顺往内地汇款,再以拆借名义转给周挺就ok了。”
“唔,周挺是非常独立的身份,我不想他跟牧雨秋、芮芸他们沾边,拆借也不行。”
“那就在朝明境内转一圈,以私人借资方式到周挺账上,法院暂时不管未经公证的民间借贷,算是法律空白吧,打个擦边球。”
细细商量妥当后赵尧尧继续开会,这回不是风险评估,而是如何规避入股达建可能带来的风险。
专家们都看得出一通电话使得性格执拗的老板改变了主意。
没人再提反对意见,议题重点就是四个字“完美操作”。欧洲人并不象大家想象的原则至上法律至上,有时比中国人还讲正治。
正所谓:原则诚可贵,违法代价高;若为饭碗计,二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