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林的到来给鱼小婷带来新希望。
身为双江省纪委领导,楚中林与京都反贪局有过接触,那是之前侦查由方晟引发的牛德贵冤案,楚中林奉命调查冯卫军、夏伯真、郑子建、罗世宽、邵卫平等省市两级领导干部,其中免不了涉及到京都了解情况,清查财产之类,旷日持久期间与反贪局相关同志建立了较为深厚的友情。
隔行如隔山。
在方晟、白翎等人看来难于登天,鱼小婷差点要强行入侵档案室的问题,在反贪局那帮人眼里根本不是事。
楚中林将几位参与巫石卫事件调查的反贪局领导请到酒店,两壶酒下肚提及芒可,其中一位说:
“是个狠角色,要不是整件事被扑下来,这个婆娘能把京都本土派搞垮!”
“怎么个狠法?”楚中林饶有兴趣问。
另一位说:“正常偷拍都以第三者角度,不把自己扯进去,她倒好,直接拍自己正面,胸啊下身连毛发都看到,不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么?根据技术分析针孔摄像机应该装在床头软包夹缝里,两人说的话录得清清楚楚,连喘气呻吟都……”
包厢里哄堂大笑。
“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楚中林直截了当问,彼此都搞反腐工作,根本无须考虑保密问题。
坐在当中的大领导,晚宴主宾,也是巫石卫事件调查小组副组长,慢斯条理地说:
“主要有三个方面线索,一是根据田泽透露的京都本土派秘辛进行核实,发现确有其事,没有夸张乱编成份,举例来说三环有个著名的烂尾楼,不提名字大家都知道,当年集资建房的大金主因炒股失败资金链断裂逃到海外,是巫石卫指示京都本土派、公安部某副局长签发的通行证,要不然都列入黑名单,往哪儿跑?大金主后台是谁?嘿嘿,苏向阳!”
“噢——”
反贪局官员们发出心领神会的声音,见楚中林不明白,有人解释道:
“苏向阳与田泽并称京都本土派希望之星,不同的是田在经济方面相对清廉,苏的手有点长,跟房产开发商、证券老总等关系不清不楚,陷入好几桩贪腐案,都是巫石卫出面捂下,不然早完蛋了!”
副组长续道:“调查组找到大金主出逃时的通行证,一查果真那位副局长签发,当即停职待组织处理,当然了后来巫石卫被从轻发落,副局长仅写了个检查了事,不予追究;二是芒可说田泽**,保守估计强了至少十五六个女人,并清楚地说了八个名字以及职务,田泽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没有否认,反而自己没帮她们晋升、拉工程做项目,只给她们人间最快乐的享受……”
几个反贪局官员都骂骂咧咧说就这点服田泽,换其他人早被举报坐牢里去了,偏偏他玩得转。
“调查组整理录音后找到那几位被强的女人,都拒不承认,说从没跟他发生过关系,还说田泽为人很好,怎会做那种事?调查人员哭笑不得!也许他器大活好的传闻是真的吧,”副组长叹息道,“三是芒可故意在录像里留的线索,因为过于晦涩,难度也大,没来得及查小组就撤掉了,回头想想有点遗憾呢。”
“为何遗憾?”楚中林与他干了半壶后追问。
其实谈到这个程度,以反贪局这帮官员的职业敏感何尝看不出楚中林想挖芒可的料,但他们内心深处乐见其成,因为巫石卫事件半途而废始终如梗在咽,巴不得有人重翻旧案。
更有人想到,楚中林数年前来京都也是翻一桩冤案,没准能从芒可遗留的线索找到突破口。
副组长想了会儿,道:“那是最后一段录像的最后一段,芒可故意靠近镜头与田泽聊天,提到某个大厦密室有关于京都本土派的核心秘密,倘若抖露出来包括巫石卫、田泽在内将有大麻烦!田泽听了非常恼火,训斥道那是我酒后乱说的,别动不动翻出来找麻烦,以后再说这碴儿给我滚蛋!”
“某大厦密室,很模糊的概念。”楚中林深思道。
“调查组人手有限,工作量繁重,才集中人手搜了芒可生前工作单位那幢大厦就……”
楚中林质疑道:“既是京都本土派核心秘密,应该在田泽工作地点附近吧?”
副组长叹道:“田泽工作地点在中直机关哎,哪是区区京都反贪局随便搜查的地方?只能到芒可那边碰碰运气。”
“田泽工作那儿不算大厦,两层小楼,还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有人说。
“苏向阳呢?”
“京都市委大院,也是破旧的老楼,”副组长道,“当时调查组做了个粗略统计,属于京都本土派的官员要么在市委大院,要么在中直机关,工作地点都跟大厦扯不上关系,如果撒网搜索,那……那网就太大了。”
“是这样啊……”
楚中林知道能打听的也就这些,遂敞开来跟反贪局官员豪饮,喝了个大醉而归。
耐心地等到第二天楚中林彻底清醒,鱼小婷仔细听完叙述,沉吟良久道:
“与芒可没关系,应该早在认识她之前就有密室,专门存放京都本地派见不得人的秘密。”
“家是最安全的,比如巫石卫的宅院有卫兵站岗呢。”
“一旦查抄呢?”鱼小婷反问道,“无疑,京都本土派甚至预防到最极端的可能性,因此异地贮存。”
“巫石卫被保外就医,处于严密看守之下,那么密室的秘密掌握在京都本土派两位希望之星,不,在他们眼里苏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