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省长身体恢复没?”许玉贤关切地问。
周一方晟请假的理由是于道明身体状态欠佳,留在省城陪做检查。领导干部特别省部级领导干部的健康情况向来是敏感问题,通常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大病小病都自己扛着,哪怕得了不治之症都严密封锁消息,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刻。至于缘由不说大家也能理解,省部级领导干部只要在台上一天,便可为亲朋好友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和影响。
方晟笑道:“可能工作压力太大影响睡眠质量,导致一系列问题,医生又无权叫他减少工作,只能开了瓶安眠药。”
许玉贤哈哈大笑:“不错,医生又不是书记省长。叶韵伤势好转了吗?”
“还在重症病房缓慢恢复,精神倒不错,主要是身体底子好,不过……”方晟犹豫再三还是透露主治大夫的推测,“即使痊愈出院,以后恐怕也不可能弄枪她元气大伤,武功俱废。”
许玉贤面色凝重:“她的伤起因在我,我要对她今后的人生负责!起初我预估的情况更严重,担心她致瘫致残生活不能自理,现在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奇迹了!等她出院回双江,想做生意,我会动用市委书记特权给她特批、给她财政补贴、指示相关单位给予支持;想做公务员,就千方百计帮她弄编制,处级以下我都敢拍板,有人举报我承担一切责任!”
“许书记真是有情有义!”方晟赞道,“以她的性格,估计不愿意在官场受拘束,何况她在省城还有家网络公司专门做文学网站……补偿是肯定的,以后慢慢说。许书记,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想调整一下组织部内部人事,具体名单下午提交给您。”
“唔,不要着急,本周有几位常委不在家,开不了会,”说到这里许玉贤皱眉道,“你说姜姝是不是病了?又请假去了京都,问她什么事脸色很不好看。你俩关系还可以,不妨私下打听打听。”
方晟第一反应是上次试管婴儿做得不成功?这可是人家的**怎能告诉许玉贤!
遂笑道:“人到中年,女同志难免有各种各样妇科方面的毛病,难言之隐不可问啊。要不,我直说是许书记打听的?”
“事事把我抬在前面,你就这点出息!”许玉贤笑骂道。
下午方晟果真把人员调整名单送过来,主要包括:小司调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任副大队长,副处级,这是履行当初借用小司的承诺;居思危任组织部党组成员,兼综合干部科科长,副处级;周宁调至总工会任副主席,行政级别不变;邵俊刚调回市纪委任副处级调研员,纪委二室副主任叶宏群调任组织部纪检组长,副处级。此外明月正式调到市委办任副秘书长兼综合科科长,彻底摆脱陈景然的纠缠。
许玉贤对这份名单毫无异议,说等姜姝下周上班召开常委会通过即可。就在方晟准备离开时,许玉贤突然叫住他,道:
“前几天罗世宽找我商量正府那边的人事任免,建议提拔三个副厅——职务不变,享受副厅级待遇。因为近两年徐璃在这方面卡得紧,名额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说的三个人风评都比较差,我说再等等,其实就是否决了,他很不高兴,下周常委会或许要以此要挟和刁难,你要有思想准备。”
“哪三位?”
“发改委储开山、国土局钟强、文广新局巴劲虎。”
方晟顿时触起方华搜集的储开山的黑材料还锁在柜子里,当即道:“我回去研究一下他们的材料,再跟姜姝通通气,看看他们风评差在哪里。”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个好处,一点就透,许玉贤舒展眉头道:“对,要拿出让罗世宽口服心服的证据!”
办完正事,方晟这才回办公室翻阅了各组的调研材料,临下班时通知所有人员回单位,明天上午召开部务会,全体党组成员和中层干部参加。
当晚方晟罕有地留在市委宿舍楼,而不是去光陆迷离的省城。姜姝在京都;徐璃从早忙到晚,连接电话发短信的空档都没有;晏雨容已经嫁人了。到了省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想想都觉得凄凉。
难道地位越高注定越孤单吗?回忆起黄海和江业的旖旎时光,心里感慨万千。
在食堂吃完晚饭,回到宿舍独自半躺在床上看电视,从中央台换到省台再到市台,正好看到纪晓丹等正府领导班子正襟危坐,罗世宽在慷慨激昂地做报告。
好神气的样子!不知下周是否又要正面交锋?
正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有人敲门。
不会又是安如玉吧?此时方晟实在寂寞得紧,内心深处竟有几分期待,虽然如果开门真是她,少不得板着脸骂她几句,但结局大抵相同……
谁知大失所望,客人竟是白天刚刚提起的——小司。
“快请进,”方晟热情地说,“怎么有空的?”
这是一句废话。自从方晟离开红河不再需要保镖,小司每天都有空。因为他的编制仍在梧湘,跟着方晟属于借用性质,如今银山这边不便差使他,梧湘又管不着。
提拔副处的事许玉贤虽然已经答应,但罗世宽的人事建议刚被否决,大概率要在常委会上发难,未必顺利通过,因此不便提前透露。
小司不肯坐下,就站在客厅中间说:“向方部长请假,我要连夜去碧海。”
方晟念如电转,立即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失声道:“爱妮娅要你过去?”
“是的。”
“她有没有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