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无奈道:
“申长办公室只能谈工作,也不可能想别的!明月,对君子行君子之德,对小人必须行小人之诡!他能以下三滥手段将石雕占为己有,我们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怎么还?”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方晟面前,明月又感觉自己是榆木脑袋了,吃吃问道:“谁是系铃人?”
“缪同春!”方晟似笑非笑,“他捅的漏子,他不负责善后吗?”
明月看着方晟,眼睛越来越亮,亮得出彩,亮得灿烂。
“张大板!”
“到!”
“出来!”
“是!”
一个贼眉鼠眼、五短身材,走路哈着腰东张西望好像随时准备逃跑模样的委琐男子从牢房出来,被两名干警带到审讯室,用力往里一推:
“咣当”,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审讯室里坐着一个人,没穿警服,但眉目间的杀气一看就是警察。
张大板眼珠一骨碌,点头哈腰上前道:“郁哥!就知道您会来救我!郁哥啊,这回大板这条小命儿全在您手里,望郁哥看在平时兄弟豁出命地干活的份上,救……”
郁哥一拍桌子:“谁跟你称兄道弟!这是看守所,给我放规矩点,坐好!”
张大板一哆嗦对面,不敢再嘻皮笑脸。
郁哥犀利的目光打量他会儿,拖长声音道:“大板,这回惹的麻烦不小啊,涉案金额三十万!你是经常蹲号子的,这方面法律比我精,说说看够判几年?”
“实在冤枉呐,郁哥,啊不,郁警官,”张大板哭丧着脸说,“三十万那都是假钞啊,说穿了一毛钱都不值钱,怎能按三十万定罪?要真偷了抢了三十万真钞票,我肯定认。”
“算与不算,法官说了算,你说冤枉有屁用!”郁哥瞪眼道,“你拿偷来的三十万假钞到黑市换美元,起码盗窃罪加诈骗罪,说不定还要加一条持有使用假币罪,数罪并罚,哼!大板,有啥要安排的我帮你转告家里人,我能帮的也就这个了。”
“郁哥……不,郁警官,求求您帮帮我!我上有九十多的奶奶,下有不到十岁的孩子……”
“你奶奶死两年了,还拿老人家作幌子,不怕死后下地狱拔舌头么?”郁哥不留情面戳穿他的谎言,起身欲走。
“郁哥,郁哥……”
张大板急忙起身拖住他衣角,跪倒在地,哀求道:“局里我就认识您郁哥,这些年按您的指示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帮帮我吧,大恩大德这辈子没指望,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不随您安排,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瞅瞅他,郁哥露出一丝冷笑,转身道:“你这熊样还赴汤蹈火呢,爬起来坐直啰!”
“好,好的郁哥!”
张大板见有希望又神气活现起来,一眨眼蹿到位子上。
郁哥表情旋变得严肃,低声道:“有桩活儿能戴罪立功,但话可撂到前面,要是办砸了自己担着,今儿个我没见过你,也没说过话,明白吗?”
“我懂,我懂,老规矩了。”张大板点头如捣蒜。
“听好了,回去从一数到一万,然后主动向看守报告要坦白招供争取宽大处理……”
郁哥声音越说越低,张大板越听越惊讶,听到最后嗫嚅道:
“这这这……这要真的可是重罪啊郁哥,万一……”
郁哥板着脸说:“你想好了到底干不干,不干有别人干!”
“干,我干!”
张大板也没得选,硬着头皮应道。
第二天下午两点,按惯例蔡清映主持召开市常委会,审议近期各条线提交的议题、研究部署下一阶段全市重点工作。
蔡清映说完开场白,秘书长丛榭正准备介绍议题,明月突然道:
“为了严肃会议纪律,我觉得要响应京都和省里的号召,不单参会的所有常委要关机,列席会议的同志包括秘书都得关机,免得前排在发言,后排电话接个不停。”
“唔……”
蔡清映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其他常委也均无异议,立刻会议室里参会人员纷纷关掉手机。
下午两点二十分。
四辆警车风驰电掣来到市中心黄金地段别墅区,分别扼守住蔡清映别墅的四个角,随后昨夜给张大板布置任务的郁哥——郁警官上前敲门。
为工作生活方便当然也出于安全需要,蔡清映夫妇平时住在省府大院别墅,这边是家里的老人和保姆住,逢年过节才回家团聚。
敲了半天,邱保姆出来开门,一见门外站了十多位警察吓了一跳,叫道:
“你们干嘛呢?这是蔡书记家,蔡清映书记,省城最大的官!”
郁警官笑着上前解释:“您好大婶,情况是这样的,市局最近抓获了一位惯偷,据他交代盗窃了大量珠宝钱财,其中一部分埋在这家别墅院里,喏,这是市局签发的搜查令,请配合警方调查,挖出相关证据。”
邱保姆呆住,难以置信看看搜查令,道:“喂,你们到底听没听清楚,这是蔡清映蔡书记的家,你们……总不会不认识省城***书记吧?”
郁警官软中带硬道:“搜查令只有门牌号,没说谁的房子,不过既然上头吩咐下来了最好配合一下,这关系到赃款赃物的认定问题,案情重大!如果东西在你家丢掉了,那可说不清,大婶!”
“那我可不管,有事你们直接跟蔡书记讲,我是保姆做不了主!”
“警方只认在家里的人说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