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省.长亲自过问,”方晟直截了当道,“当然也不可能一步到位,要经过律师管理中心过渡一下,然后通过内部考试进司法局。”
“谢谢,谢谢方市长帮我想这么周全,要是我的话在陈省.长面前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对她来说工作就是个窝儿,主要精力……直说吧就是生孩子,最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让鸿飞高兴高兴,老人家不就图个儿孙满堂吗?看到孩子所有怨气都会烟消云散,嗯,一个不够生两个,我敢保证鸿飞越忙越快活。”
俞晓宇低头道:“现在……家门都进不去……”
“鸿飞正在气头上你说尽好话软话都没用,索性别在江业给他添堵,”方晟道,“回头我请玉贤省.长亲自登门做思想工作,玉贤省.长是鸿飞的老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必鸿飞这口气会暂时咽下去,后面就看你什么时候把孩子抱回家。”
“这个……我尽力……”俞晓宇腼腆地说。
方晟一瞪眼道:“什么尽力,应该说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外面有人敲门,原来苏若彤听说俞晓宇抵达百铁忙不迭赶来,别人进市长办公室要预约还得经何超这一关,她却没这么多规矩。
何超见了她也只有笑笑,假装专注地埋头写稿,两耳不闻窗外事。
毕竟都是年轻人,又有并肩作战的经历,苏若彤一进门便用力捶了俞晓宇两下,嗔怪道:
“到底在大城市享福惯了,这么久都不肯过来扶扶贫哟。”
俞晓宇一本正经道:“相信在方市长的领导下百铁人民很快走上康庄大道。”
“滚你的吧,说得比唱的好听。”苏若彤撇撇嘴道。
“哈哈哈哈——”
看到自己培养的年轻干部们打打闹闹,方晟被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所感染,开心地大笑起来。
晚宴在铁隆山东侧山脚下的山庄饭店——这是吉林为接待高速公路修葺、封山造林和环山工业链等项目而专门开的,不对外营业,巧妙而艺术的回廊设计哪怕在山腰都看不清饭店内部情况。
贾复恩、江璐也参加了晚宴,一个是当年江业刑警大队队长,一个是方晟的秘书,回想那几年,俞晓宇还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中学生呢。
不由得感慨时光荏苒岁月无情,眼看着俞晓宇都成长起来,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方晟!
席间主要话题是昔日江业县领导们的近况。
费约对江业县城被淹负有直接责任和领导责任,被断崖式降职从正处降为正科,空挂梧湘市总工会主任科员。
仕途重挫的费约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在亲手提携的老部下们的支持下成立了“莲花河道研究会”,对莲花河讯期、水位变化、河道变迁、地貌地质等进行深入持久的研究,其署名的多篇论文均发表于国内水利研究核心期刊上,为莲花河道整治工作提供了坚实而科学的依据。
费约一直坚持住在江业老城区独门小四合院里,每天清晨六点起床沿着莲花河畔散步,偶尔兴趣所至拐到街心公园学会儿太极拳;白天则带人不知疲倦地在河道两岸做勘测、记录水文资料;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就单独到书房撰写论文,写了改改了写,经常熬到深夜才睡。
他身体很硬朗,一年到头从不生病,经常有人开玩笑说只要他把研究莲花河道事业坚持下去,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说到底老费内心深处还觉得那次潮汛是百年难遇的意外,”方晟一针见血道,“他苦心费诣做那么多研究的内在逻辑就想说明一点,那就是按历史规律和河道正常数据,他作出的工期安排并无不妥……唉,不蒸馒头争口气,老费心里有这股信念撑着也好,最终由历史来评价那次事件吧。”
再说起费约的两大铁杆吴郑荣、邱秋,因为挂莲花河河道整治领导小组副组长被责任追究,从副处级降为江业档案局副科级科员。
事后他俩对费约没半句怨言一无既往忠心耿耿,都是“莲花河道研究会”副会长,四处奔走为费约的调查研究筹款、借人、购置设备等等。江业人都说费约总算没走眼,相中的几个亲信还算靠谱。
相比之下紧跟方晟的发展更好些,如季亚军在鄞峡当副市长、宣朔抽调到领导小组后也享受副厅待遇一旦空降起码副市长妥妥的;当年与俞鸿飞成为方晟抓城建左膀右臂的房建军,去年才从区人大副主任位置退下来;至于紧跟方晟做事的江璐、贾复恩当年都只是副科,如今都是厅级干部了。
因此来说官场跟对人、走对路很重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当然纯粹用职务和级别来比较似乎有点俗气,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如今的费约活得也蛮潇洒,也很惬意,经历了风风雨雨回归平静的生活,何况身体还那么棒,人生何复何求?
但人在官场就得用官场的标准来衡量成败,古今中外亦然。
席间还提到已经争论十多年的话题:当年到底应不应该兴建江业新城?
从高层角度来看,自从江业入选“十大新兴县城”奖,时任县委书计的朱正阳出席国家级颁奖大会,从傅首长手里接奖杯和证书,被陈首长在发言中点名表扬,燕首长特意找他握手,那一刻起江业新城已经成为方晟仕途中的一座丰碑,任何人都无法抹杀其不朽的荣耀。
然而在江业民间,有关老城新城的话题始终保持相当热度。按方晟的规划江业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