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杰笑道:“朝明,公安厅长!”
虽说从双江公安厅长到朝明公安厅长是平级调动,但官场中人都清楚含金量大不相同。
“很好!”方晟大笑,“等了这些日子终于修成正果,等安定下来过去帮你祝贺!”
“方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呀,这事儿,会不会有什么门道?”
方晟这才说:“去年朝明公安厅栽赃房晓真盗卖古玩,整个班子被爱妮娅掀了个底朝天,除她提拔的常务副厅长得以留任其他全部分流,在讨论人事时她坚决不同意厅长人选从朝明公安系统产生,公安部和中组部提了几位她又不满意,一直悬在那儿……”
“原来省长对厅长任命有这么大影响力啊?”严华杰惊叹道。
“那倒不是,主要是爱妮娅已在朝明树立了强势地位,还有前任公安厅长就栽在她手里,所以京都那边也很慎重,唯恐派的人选再度翻船,事先必须做好沟通。”
“然后方哥就推荐了我?”
“次序错了,”方晟纠正道,“应该说从掀公安厅领导班子起就想让你过去,但这话不能明说是不是?爱妮娅只说要从外省交流干部,公安部拿的推荐名单里却没有你,就一直僵持着,直到上个月她才透了点底,说双江的严华杰不错,嘿嘿嘿……”
严华杰喜道:“就猜到有方哥在幕后助攻,不然朝明这种好地方哪轮到我!”
“到朝明好好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方晟透了点底,“主管公安的副省长祁以桥年纪不小了,等他退二线,爱妮娅想努力一把让你再提半级,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当然难度很大,以后大家共同努力吧。”
“感谢!方哥对我们真是……”严华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刚说完,爱妮娅也打来电话,内容大抵相同,就是让严华杰尽快融入新环境,把公安工作抓上手,特别要注意祁以桥,防止那家伙下绊子、耍阴谋。
方晟问朝明市第一小学食堂事件处理得怎样,负面影响有多大,詹印会不会背处分?
爱妮娅烦恼地叹了口气——坚强如她者很少叹气,说这几天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件事上,没完没了的现场会、协调会、督查会、汇报会,还得应付京都相关权力部门调查组,以及纷涌而来的记者,包括不怀好意的外国记者。
至于詹印,恐怕要加个更字。
自他接手朝明市市长以来,经济方面丝毫没有亮点,城市规划和建设平铺直叙,重大工程和民生工程推动乏力,去年各项经济指标有下滑态势,引起省委高层强烈不满。
沿海派所在的几个省份都有这样的特色,那就是斗而不破,发展第一。说到底斗也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施政理念,根本目的在于发展地方经济,经济事务抓不上去,大家脸上都无光。
事实上近十多年来朝明能够出那么多沿海派高官,在全国保持强大的影响力,就因为经济繁荣,老百姓富庶,正府手里有钱,如果丧失这个最基础的优势,后果可想而知。
今年以来省委高层已在讨论“詹印到底行不行”的问题,不行就换人!偏偏这节骨眼上曝出朝明市第一小学食堂事件,真是雪上加霜。
爱妮娅说詹印的去留问题取决于此次危机处理能力,顺利把事态压下来算满分,群体事件越闹越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需要警方强力介入就是零分,这也是严华杰上任后面对的第一桩麻烦事……不说了,开会去。
放下手机,方晟长长叹了口气。
鱼小婷说混官场真没劲,成天烦恼丛生,还不如做做小生意,成天晃膀子到处闲逛呢。
方晟亲昵地捏了下她俏丽光滑的脸蛋,说舒适安定的社会环境就靠有责任心的领导干部来营造,我们多烦恼一点,老百姓就少烦恼一点;反之我们也成天晃膀子,那就轮到老百姓遭殃了。
说话间进了城,鱼小婷问直接回市委大院?方晟说把车停商场地下场,到市中心转转。
下车后两人不复亲密无间状态,而是方晟在前,鱼小婷落后半个身位亦步亦趋跟着,目光警觉地扫射四周。
来到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珑黄坊,曲曲折折的巷子一眼看不到头,两侧都是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明清建筑,屋子背后则是清澈见底的河流,偶尔从上游飘来小划船,悠闲而写意。
“这里可以借助河流隔离一块区域作为旅游景点,能吃能玩能逛。”鱼小婷说。
“我的立足点不仅仅搞观光街……”
方晟刚说了半句,突然听到珑黄坊边上小院子里爆出吵闹撕打声,紧接着四五个人连拉带扯从院里纠缠到街上,顿时秩序大乱。
“去看看。”方晟皱眉道。
两人钻进看热闹的人群里,鱼小婷利用巧劲将方晟推到前面,看着依旧厮打成一团的场面,耳边听着知情人谈论,很快弄清原委:
珑黄坊1号小院是李家祖产,从明朝中期至今几百年了,家谱、族籍等均有据可查,唯一断档是在几十年前的文革。当时区革委会将珑黄坊1号院和2号院中间的围墙拆掉,合起来作为办公地点。1号院李家、2号院夏家都被赶了出去,直到文革结束后隔了四五年,拨乱反正和落实政策时才得以搬回原处。
矛盾因此产生。
双方都想按原先分界线重砌围墙,可分界线在哪里,事隔多年谁说得清?
结果围墙是砌了推,推了砌,再推再砌,再砌再推,为一米多的距离双方打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