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路言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手底下的兵马吃好喝好拿好的,再让他们过以前的苦日子,谁能答应?丁路言要是不听话,铁墨只需断了军需,不出一个月,丁路言手底下那些参将和把总就得带头造反。军需交到别人手中,自己不用操心了,但同样也把名门交到了别人手中。当然,这些都是相互的,想得到就得先付出,老天爷是相对公平的。
想了想,秦良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激的说道:“亏的耿将军提醒,否则秦某岂不是错过这个机会了?只是,这个时候找督师讨要军需,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据秦某所知,日前督师那边刚跟林丹汗以及巴托打了一仗。”
“哈哈,秦总兵多虑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督师明白巴蜀诸位土司的心意。至于军需方面,该怎么做,督师自会定夺!”耿仲明陪着秦良玉喝了一杯酒,抿抿嘴,淡淡的笑着。
想通关节后,秦良玉与耿仲明吃了顿饭,急忙告辞而去,没过多久,一封公文六百里加急送往晋北。腊月十八,在铁墨在准备着去京城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巴蜀的信。看完信,铁墨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相比朝廷那帮子人的冷血,反而是秦良玉和那些巴蜀土司更懂得感恩。秦良玉知恩图报,主动靠拢过来,铁墨岂能让秦良玉寒了心?
于是趁着还没离开张北,连忙找到了海兰珠,“军械所那边还有多少存货?尽量分出一半军械送到成都府去,这事儿还是由你想办法吧。”
本来海兰珠就对铁墨坚持去京城很有意见,结果临走了还给安排活,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你是不是觉得奴家天生就是替你干活的?不说那批军械多重要,各部都像狼一样盯着呢。你还让奴家送到成都府去,更何况,这批军械要怎么运,你不怕半路送给流寇?”
“咳咳,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乌思藏人能运粮,那就再让他们帮忙转运下军械呗!”铁墨说的轻松,海兰珠却是美目冷冷的,翘着嘴讥讽道:“你说话呢?你能保证那些乌思藏人不会临时起意,把军需私吞了?就算他们愿意为我们开一条路,我们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要他们答应帮我们开一条路,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铁墨也知道海兰珠心里有气,将她强行拽到怀里,柔声安抚道:“你呀,也别耍性子,此事不是玩闹。秦良玉以及巴蜀土司们既然投靠了我们,我们总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啊。这样做,一方面是暖那些人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告诉朝廷那些人,以后巴蜀的事情他们就别想掺和了。乌兰城那边的驻军确实需要增加军需,但并不那么急迫,反倒是成都府那边,秦良玉和耿仲明压力很大,这批军械送过去,能大幅度的提升他们的战力。眼下巴蜀越快稳定下来,对我们好处越多。天府之国,千里沃土,若能正常生产庄家,能活多少人。那里的条件,可比晋北强太多了。”
“你总是有理由”海兰珠挣脱不开,好一会儿,她摸了摸铁墨的脸颊,眼眶有些红红的,“此去京城,吉凶难料,你可千万别阴沟里翻船。还有,别再那个女人身上陷得太深,要我说,你要毁,一定是毁在那个女人身上。不是奴家小气,只是那个女人身份太特殊了......”
提起张嫣的身份,铁墨也有些无言以对。如果张嫣只是一个简单地小寡妇,一切好说,可惜他是懿安皇后,当今陛下朱由检的嫂子。这个身份摆在那里,注定太过敏感,与张嫣接触的越多,感情越深,麻烦就越多。将来,这件事很可能会成为别人手中最有利的把柄。
“好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有些事情已然发生了,多想也是无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此去京城,我自会小心,倒是你,一定要看好家,尤其是阿琪格和努努这俩人,切莫闹出什么乱子!”铁墨也不算胡说,最近阿琪格因为萧如雪的事情,没少闹脾气,更何况还有一个徐美菱。徐美菱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前那也是在海上野惯了,哪里会服阿琪格?
这次离开张北,自己不在身边,搞不好这几个女人会找机会干一仗。至于努努,那就是个小恶魔,什么事干不出来?如今整个张北城都知道月亮宫小魔女的名号,听海兰珠说,努努还在张北城里弄了个什么帮派,总之,邪性着呢。
“哼,你惹下的麻烦,总让奴家替你操心,要是.......”似乎想起了什么,海兰珠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与你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话,海兰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父汗刚刚让人加急送来的信,是关于娜木钟的!”
展开信看了一会儿,二人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从皇太极退出对娜木钟的争夺后,林丹汗便开始对阿纥土门部进行了有力的施压,希望娜木钟赶紧答应二人的婚事。
林丹汗如此着急也是有原因的,眼下皇太极被孙承宗和铁墨一番操作,逼着退出了对东海野人部的征讨。皇太极退回乐沈阳,搞不好会撕毁之前的口头约定,重新加入进来,继续争夺娜木钟。另一方面,林丹汗在瀚海草原也损失不小,跟娜木钟成婚以后,有了阿纥土门部上万勇士加入,也能加强自己的实力。
林丹汗一直在施压,娜木钟却一直没有点头。不过,最心急的并不是林丹汗,也不是皇太极,而是科尔沁部的布和父子。
科尔沁离着阿纥土门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