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其司准时出城,心如死灰。
如果春雨在听说自己会人头落地时,努力帮他把军报和兵符拿回,他定然愿意违背良心,重新接纳她。
可她居然要他逃,甚至当着他的面杀人,他除了死心,别无选择。
汤其司看着望不尽的官道,马速越来越快。
“汤其司!你等等……等等啊!!”
“侯爷,后头有人追来,要不要伏击!”部下紧张道。
汤其司乍一惊醒,缓缓收了速度。
“不是让你留在凤京,跟来做什么!”他没好气地瞪着殷陶然。
“我也说过,我要跟着你啊,你不也没听!”
殷陶然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好不容易让人寻了马,一路追着来了。
“殷陶然,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不许跟着我,我不会带着你!”
汤其司正是心情急躁的时候,不想与她多纠缠,甩了皮鞭就驾马冲出。
殷陶然同样气急败坏追了上去!
“我没让你带我!我自己走自己的路!”
汤其司只觉得脑袋疼得不可开交,他抽出佩剑,有意放慢等她上来,一剑刺向她的马!
“啊!!”
马儿将人掀翻,汤其司又怕她摔死,只好自己飞身把人救下,扔在路旁走了。
“汤其司!你这个混蛋!”
一众部队踢着铁蹄,卷起阵阵烟尘,扑得殷陶然眼泪哗哗地流。
殷陶然哭哭啼啼地回了凤京侯府,整个人晕晕沉沉病了好几日。
殷修彦得了消息,翻着白眼来看她。
“今日南泽使团进京了,我看你也不像个老实的,不如干脆回南泽算了!整日的和男人纠缠无人约束!”
殷陶然面无血色,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两片嘴巴碰了碰,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殷修彦睨着她这模样,实在不知道该骂什么好。
宫中,南泽使臣主动递交了致歉国书,以及赔款割地条约。
“皇上,臣下有一事相求。”外使神色窘迫地踌躇道。
明光殿上,白宁烨威仪地沉声道,“讲!”
“传闻,贵国宫中收藏有一颗金珠,我南泽云皇,十分想见一见…”
白宁烨明白了,“云皇若是想见,自然是要拿出来给他老人家打打眼的,所以他也来了凤京?”
使臣眼角蓦地下垂,“皇上,并非此意……云皇陛下,希望大辛能有机会,将金珠带去南泽展出。”
白宁烨眸尾不自觉地上扬。
真没想到,那老家伙这么贱!
摆明想坑他珠子!
“那珠子供奉在神凤神坛,若要出巡南泽,定是要求得神凤指使的,等到那时,朕再回复你。”
白宁徽随便一句话就把这事给搪塞过去,起身准备结束会面。
“这!皇上,我国是很有诚意的,若能巡展,定会付与大辛不少的经费。”使臣急哄哄地叫道。
“经费?怎么,觉得我大辛穷困潦倒了?”
使臣吓得摆摆手,“并、并非如此,实在是……”
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皇既想要,又不肯干脆地提出要买下,现在战败,哪还有脸提更多的要求。
“看来外臣做不了决定,还是去和你家皇帝,好好商量商量。”
白宁烨脸色肃穆地拂袖离开,不给他再说废话的机会。
回到锦延殿,刚走到殿门前,就见到萧索而立的尹燕萦。
“母后,您有事?”
尹燕萦一个回神,“烨儿!你妹妹到底去哪了,整个宫里我都找不到!”
白宁烨一愣,觉得有些奇怪。
“悠悠住王府去啦,住了好几日,您怎么……”
“王府!你大哥那?她去那做什么,是不是你大哥逼她的!”
白宁烨抿了抿唇角,“母后,大哥逼她做什么,她大概在宫里住腻了吧。”
尤其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小姑娘害怕也是正常的。
尹燕萦想了想,直接扭头就走。
白宁烨看着她的背影,郁闷地摇摇头,回了殿里。
不一会儿,白宁徽进宫来见他了。
“你要对付尹家啦。”
白宁烨放下批折子的笔,不算意外。
“如今只差个好契机。”白宁徽坐在他身旁道。
“嗯,平白无故的上告,会让人多想,不如……把尹荣泰放了?”
“我也有此意,尹志尚自己胆子不大,做事像老鼠般细细碎碎,没有太大的把柄,但是他家儿子与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谈好后,白宁徽便要离开。
“这几日不是让和曼曼进宫试嫁衣,她人呢?”白宁烨送他到殿门前,多嘴问了一句。
白宁徽脸上瞬间像大雨泼过般颓然,“过些日子吧,她身子又差了些,在府里休息着……”
这几日,醒的时辰,屈指可数。
“身子又差…”
白宁烨见他那凄凉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白宁徽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把你的金库开起来给我瞧瞧。”
白宁烨脑子一个咯噔!
这一幕叫人好熟悉。
“你要干嘛!”
“别管这么多,去开!”
白宁徽扣着他的肩膀,直接往小库房押去,周围的宫人脑袋低垂,不敢多看。
……
王府里,尹燕萦冲到白悠奕住的小屋中,将她的被子一掀!
“白悠奕!你真是自在啊!日上三竿,还在给我睡!”
白悠奕正在美梦中不想醒来,一下子被恐怖的吼声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