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来了!听听他怎么说!汤小姐居然骂我们是废物!连皇上都不会这么说话,汤家小姐凭什么!”
“对!凭什么!”
汤其司脸上面无表情,可明显眼中的光暗了许多。
他本是在府中闲逛没准备出现,却听说殷陶然自己跑出来与汤家人吵闹,这才赶来。
路上也听了管家的念念叨叨,说是从前他的主子,便是不理会外头的胡言乱语,被人诟病,渐渐的,出门就被骂,这才躲去了乡下。
汤其司觉得有理,心想着该由他解决。
谁知道外头会闹成这样。
殷陶然清醒了过来,急忙拉着他说悄悄话。
“你趁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你妹妹,最好把她教训哭,这样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底下的汤成武听到这些人把皇上都扯了出来,又气又急。
“你们这些人空口白话!方才小女不过是说费五!姓费,排行老五的人!岂有在骂人?!”
他极力澄清,却忘了最该做的事——
堵住汤依柔的嘴!
“爹!我就是在骂他们废物!这些刁民!敢骂我这个侯爷的妹妹,不只是侯爷,我还是王爷的表妹!你们骂啊,王府就在前面!我看你们敢不敢!”
一说到王爷,刚刚还在怒叱的百姓们,顿时不敢开口了。
皇上是仁君,他们时常把他的名号挂在嘴边,是无碍的。
但是王爷可是所有大辛人的禁忌,别说提了,就是经过王府都得绕道走啊!
汤依柔这下得意极了,昂起的脑袋,就像斗赢了比赛的母鸡。
“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们欺软怕硬,说你们废物,你们自己看看我有没说错!”
“住口!”
一声低沉的怒喝,宛若凶狠的野兽在荒野中嘶吼。
就连汤成武这个从前威武的将军,都被这一吼声震得全身哆嗦。
更不提寻常百姓,和汤家上上下下,他们向来很怵汤其司,此时都低着脑袋不敢与他扫来的鹰眸对视上。
汤依柔本也被吓到,却见是汤其司,立即笑了出声,“哥!你来接我了?”
普通民众瞧她对着汤其司笑,下意识以为汤其司刚刚那句住口,是冲他们来的。
大伙交换了眼神,显然都带着不满。
想到一开始的传言,汤侯爷觊觎自己的亲妹妹,他们突然觉得有迹可循。
汤其司没想到自己才说两个字,就有人开始误会,但他毕竟是来解决问题的,自然会好好解决。
“汤依柔!给众人道歉!”
汤依柔脸上明艳的笑容,几乎在一瞬间变了,嘴角下垂,双目阴翳,那模样看在汤其司眼里,怎么看怎么丑。
“汤其司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汤其司没有表情地冷笑一声,“让你给众人道歉,怎么,没耳朵?”
上头的和曼曼瞧他这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怎么怎么,汤其司不是很疼他妹妹的吗?”
从前还为汤依柔,说她无礼来着。
白宁徽揉着她发凉的小手,随意道,“人是会变的,整日跟个疯婆子在一块,迟早受不了。”
“疯婆子?”
和曼曼颇为诧异。
她倒与汤依柔不熟悉,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评价个姑娘。
马车里的汤依柔心中仿佛有一团怒火,忽然狂烧。
“汤其司,亏你还是我哥哥,你居然不帮我说话,居然让我给这些贱民道歉!你究竟还是不是人!”
百姓们一开始还有些错愕,被汤依柔又一次辱骂,骂得回神。
“你才是贱女人!侯爷说的对!你就该道歉!!”
“对!支持侯爷!侯爷替百姓打了胜仗,也会替百姓说话!侯爷好样的!”
“擦!刚刚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说侯爷喜欢他妹,这种女人就是七仙女也喜欢不起来啊!泼妇!”
殷陶然激动得泪光都出来了。
就是这样!
汤其司余光扫过她欢快的小脸,倏然心头一暖,慌乱地收回视线。
“汤依柔,你辱骂我大辛百姓,只是让你道歉,已然从轻,要本侯说,汤家还必须拿出银子给众位百姓赔罪!”
若说刚刚汤其司让汤依柔道歉,众人仅仅十分解气,那此刻听到要汤家赔钱,众人简直热血沸腾啊!
必须支持!
“对!侯爷太棒啦!!”
“侯爷千岁!侯爷乃大辛的希望,百姓的福祉!”
“侯爷活该打胜仗,侯爷日后必定上至国公,前程似锦!”
这条街面声音太大,直接吵得后一条街上的永泰侯府,白之裕以为在谈论他呢,把他激动的。
“哥,你还是清醒点吧,最近京里都只谈论武英侯。”
白之维遗憾地朝他摇摇头。
郑兰芝瞪了他一眼,“你小孩懂什么,武英侯名气是旺,但终究是武将,朝廷上的事,都是以文官为主,侯爷,我近来与户部魏家走的近,定然为你谋个官职来。”
进了户部,不单单是官职,还有油水,郑兰芝一直都盯着呢。
白之裕虽不喜欢靠女人,但如果能成,他也是愉快的,故而拉上夫人就上街为她买礼物。
只是再听那头的欢呼声时,心里还是不甘,偏偏要去看看。
就见那条街面行人众多,果然是朝着武英侯府去的。
“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小家子出来的,就是不懂礼节与分寸。”白之裕鄙夷道。
“诶,这位是?”末尾的百姓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