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红色的灯笼高挂,好似过年一般热闹。
沈溪盛情难却,喝了一杯后,“周老爷,还是让在下见见晓瑶吧。”
周奇盯着他手中的酒举起,再盯着他咽下,暗自疏了口气。
“贤侄莫急,你这菜还未动,那丫头在内宅玩着,她自己不出来,我不好叫人去拉她。”
沈溪垂了目光,想到她平日里的处事,没有多疑。
“那您帮我去告诉她一声,我来见她了。”
周奇连连应下,继续劝酒。
只是,没喝两杯,沈溪就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贤侄?”
周奇推了他一把,看他半点没反应,这才收了殷勤的脸,冷哼——
“就这酒量,能有什么出息,往后还要靠我。”
“老曹,把他送去小姐的房间。”
檐角下,宫里的暗卫一惊,迅速飞出一个人影,朝皇宫的方向疾掠。
“什么?那周老头,居然要把沈溪和自家闺女凑一对?”
白宁烨撸着小王爷,目瞪口呆地坐在床边。
他真没想到,周奇还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
他以为周奇察觉沈溪前途无量,会信了孙晓瑶,善待孙晓瑶,然后让孙晓瑶与沈溪在一起。
白宁烨翘起二郎腿,“真是人心难测。”
暗卫刚想问接下来该如何办,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恐怖的猫眼,他脑袋一紧,再不敢对视。
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非要找个像王爷的猫,凤京一个王爷还不够吓人吗?
白宁烨抖着腿想办法,一下子脚就被小王爷给咬住。
“小王爷不乖,脚丫臭臭,不能咬。”
白宁烨发现自从有了小王爷,他就像当爹了,感觉挺有趣。
抱着猫,他躺倒在床上翻滚。
怎么办呢,让人把沈溪给劫出来?
可劫出来一次还有以后很多次,难道要把孙晓瑶也一起劫走?
那样不得给他们找个住处啊,也太麻烦了。
就在这时,和顺轻悄悄地从寝殿外飘进。
“皇上,元帝那差人问您,为何今晚又不去后宫?”
白宁烨嘴角一歪,“这老头事也太多了!朕要去后宫睡,小王爷跟谁睡?!”
和顺哑口无言。
“那臣……就这般回话了?”
白宁烨瞪了他一眼,“就说朕白日被他打了,腿脚不利索,去不了后宫。”
和顺欲言又止,想说您可以坐御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别的,快速离开回话。
打发完和顺,白宁烨又在床上滚动,灵光蓦地一闪!
“你去,给朕这么办……”
暗卫一听,被皇上的想法吓的不禁抬起了头。
皇上太狠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皇上和王爷是两类人,如今才看明白,皇上果然是王爷的亲兄弟,一样的可怕!
很快,暗卫回到了周府,与其他暗卫交换了信息,知道沈溪已经入了周小姐的屋子。
他几个纵身,出现在屋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屋里的周书琴,差点没被羞死。
父亲怎么能让她干出这种事,名不正言不顺的,就与男人同床共枕!
可她又想到父亲说的——
“如今你爹我已经没了官职,你也嫁不到好人家,这沈溪是皇上极为看重的,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你再瞧他生得也俊俏,你嫁给他算不得吃亏,今夜就当提前入洞房。”
周书琴脚尖点着地,不敢出声地走到床边,娇羞的眉眼,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似乎比此前花家的子侄何容轩,更显清秀。
周书琴缓缓坐在沈溪的身侧,多看两眼,就不敢再看。
这洞房……该怎么洞呢,就是躺在一块便成吗?
周书琴虽然羞,却在看到沈溪的模样后,没有太多抗拒,褪了衣裳鞋袜,就上了床去,红着脸躺在他身侧。
屋外的暗卫,见屋里的灯熄灭,他飞身离开前去安排。
待后半夜,屋里环绕着入睡的呼吸声。
窗缝里,透出森寒的光亮。
吧嗒——
闩子忽然掉落,成了两半,切口整齐。
屋里的两人,没有因为这小细微的声响而醒来。
窗子继而被人从外打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消失在窗外,窗子也跟着黑影的消失,而被阖上,丝毫无人发觉。
未过半晌,窗子再一次被打开,黑影掠出,仿佛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周奇就带着人,出现在周书琴屋外。
“来人,叫小姐起床。”
“是。”
丫鬟们当着周奇的面,开始敲屋门。
“小姐!老爷来看您了,您快些起身吧!”
敲了许久,屋里也没有动静,直到——
“啊!!!”
周奇鱼尾纹一夹,这丫头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沈溪醉死过去,肯定没碰她,只能靠她自己哭了。
果然,屋里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声。
周奇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下跳了起来,“女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他手指一指,管家就命人撞门!
砰砰砰——
门一下子被撞开,周奇先让嬷嬷冲了进去,自己跟在后面。
“啊!!小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床帏一掀,整个人傻掉了。
周奇满意地点点头,“说!怎么回事!”
嬷嬷脸色铁青地松开床帏,佝偻着身子,来到周奇身边。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