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轻一指,就指着和曼曼而来。
阿三哥蓦地一愣,在树上?
他未做思考,快步冲来,站在树下仰头一看,“你你你!你真在树上!”
马上的青年,眉尾悠闲一挑,没想到她居然安静等着而不跑。
和曼曼眸光幽冷,不悦地扫过白马的方向,随后轻蔑地睥睨着阿三哥,“对啊,我这不是等着你吗?”
“你快给老子下来!”
阿三哥“砰砰”踹着三人之宽的古树,气急败坏地叫嚣。
“好笑,要我下去,给我什么好处?”
和曼曼有恃无恐地抱臂。
“你!你身为朝廷重犯!还有脸要好处!赶紧给老子下来,否则老子就要亲自上去抓你啦!”
“朝廷重犯……”
和曼曼唇侧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所犯何罪?”
阿三哥踹树的脚一顿,“老子怎么知道!你自己犯的事,当由你自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和曼曼冷冽的目光,轻扫过初夏阳光里鲜活的草地。
“你说我犯事那我便犯了,那我说你犯事,你是否也犯了?”
“你放屁!”
“所以啊,口说无凭,要抓我可以,拿出我犯罪的证据来。”
听到这里,那位坑害和曼曼的白马青年又“呵呵”笑了出声。
“若为良民,又何须潜逃,不如和这位捕快一去?分辨出个是非黑白。”
“对!这位军爷说的对!”
阿三哥方才差点被和曼曼话,立即激动起来,谄媚地朝对方直笑。
和曼曼倒并没有对此人,多少厌恶,毕竟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一个逃犯伸出援手。
只是要跟这阿三回去?
和曼曼内心冷笑,怎么可能。
“我逃并非只说明我不是良民,还有可能说明这位官差不是个好官差,既然你铁了心要抓我,那就只管来抓,莫管我如何逃。”
她此时的位置,有五个阿三哥那般高,且看他敢不敢上来。
“好好好!你给大爷我等着!”
紧接着,那几位身着铠甲的军爷,以及阿三哥带来的小弟,便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艰难抱树,一点一点往上挣扎。
“将军,我们要在这看着?”
后面的那蠢样,有些不耐烦。
他倒真没想到,大辛竟还能出现这等废物衙役,抓个逃犯,搞成如此狼狈。
但最前头的白马青年显然看出了其中的乐趣,“嗯,就先看看,不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若那小丫头逃犯跑了,他免不得要出手相助。
“哎哟!”
不过爬了两人之高,阿三哥手脚一软,直接一屁股摔下,整个人像只被掀翻壳的乌龟。
这场景,看得青年身后的军将,更是鄙夷到心塞。
“要不,还是别抓了吧,看这样子,明年过年都赶不及啊!”
几位军将性子直,嘴巴快,三两下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阿三哥气得脸皮子爆红,顾不上这几位威风凛凛的气势,一下子跳了起来,大怒道:
“你们身为我大辛将领,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敢说风凉话,要知道,这可是王爷下令捉拿的人!若是跑了,你我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气氛猝然转变。
白宁徽……
呵。
和曼曼眼尾冷傲地扬起,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一根一根从腰带里抠出没用上的梳齿,做好最坏的打算。
果然,只要瑄王殿下的名号一出,天底下就没有人不畏惧的。
阿三哥明显感觉出诸位英武的军爷,瞬间重视了起来,可却不等他得意——
“王爷,”白马青年格外突兀地浅笑出声,“原来如此。”
倏然,他驾马朝那株树而来。
阳光从他温柔的侧脸倾泻而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阿三哥,绵绵的语调带着极致的强势之意。
“王爷要的人,自然由本将军亲自送去,你,滚吧。”
阿三哥顿时震惊当场!
“你!”
后头的部下互相对视几眼,很快上前围在阿三哥的身侧,魁梧的身躯,强壮如铜墙的肌肉,不断散发出可怕的气魄,齐齐将阿三哥笼罩在阴影下。
“我等本就前往凤京,理应为王爷效力,你也不必太过感谢了,快滚。”
真是麻烦。
和曼曼斜靠着树干,扫视四周的地形,盘算着该如何逃脱。
阿三哥要滚吗?
他要啊!
这些人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一不小心杀了他,荒郊野外的,谁来给他做主啊!
可他真的不甘心。
这女人是他先发现的,他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等好事,要让他白白将请功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他想想就心痛得要命。
可再要命,也不如此刻,那柄明晃晃的军刀要命。
“军、军爷说的对!太对了!你们,你们当真帮了小人大忙!小人这就,这就先、先走一步!”
阿三哥哆哆嗦嗦着腿,不断先后方撤离,眼睛一直盯着那刀,险些要被闪瞎了。
等阿三哥带着手下彻底离开,那白马青年才幽幽望向树上的和曼曼。
“要本将军亲自抱你下来?”
和曼曼能感觉得出来,他做得到。
她抿了抿唇,略微逢迎地笑道,“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个姑娘,我就给你抱。”
白马青年身后的部下们一听,慌乱间连连后退。
要知道,将军最恨别人说他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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