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大晚上的,你们顺天府咋这么热闹呢?”
狱卒们正战战兢兢地贴着门,其中一人还端着脸盆,突然耳边就出现一道声音。
“啊!!”
狱卒们被吓得高声大叫,端着脸盆的还将热水泼洒了出去。
哗——
一痕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小子敢袭击他,硬生生承下了这一泼热水,整张滴水的脸又黑又红。
狱卒们一看清来人,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一痕大人饶命啊!”
“饶命?呵呵……”一痕冷笑。
狱卒们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其中一个猛然想起自己手上有巾布!
“一痕大人!小的给您擦!”
大叫完,上前就要给他抹脸。
一痕虎目猝然圆瞪,还想再偷袭他!
他一把就将布夺下,自己擦去。
“底下出什么事了?”
狱卒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一个年长的主动上前,将相西洲的事说了出来。
“相西洲?”一痕一边擦脸,一边疑惑。
之前来报,说是关于姑娘的消息,倒没想到是相西洲?
他扔了巾布,快速走下地牢,“相西洲!”
却听地牢里四处都有打斗的声音,“什么情况!有人劫狱?”
躲在角落的司狱长,一听这贼有安全感的浑厚嗓音,顿时有了主心骨。
“一痕大人!韦大人和相大杀手打起来啦!”
瞧这话说的,哪个人也没得罪。
一痕瞥了眼抱住自己的司狱长,不悦地把人掀开。
他一个飞掠,找到了两人交手之处,“你们两人停下。”
他左脚飞踹相西洲,右手格挡韦钰晓,将两人逼停。
“你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相西洲躲开一脚,借力俯冲回去,同样一脚飞踹。
一痕脸色有些不好了,闪身躲开。
“相公子,你不至于吧……等等!你个妖精,是谁!”
相西洲一靠近,一痕看清相西洲脸上那花里胡哨的妆容,还是被他胡乱擦过一通的模样,可怕极了。
“妖精?”
相西洲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会有如此称呼,当真新奇了。
韦钰晓停了动作,“一痕,你来做什么?”
一痕看了他一眼,“王爷派我来的,你又来做什么?”
韦钰晓道,“你是王爷派的,我自然是皇上派的。”
他缓缓看向相西洲,“不过,听说刘氏被这位杀了,今夜之事麻烦了。”
一痕会意地点点头,“麻烦不了,相西洲走,王爷要见你。”
说着,快步走到相西洲身侧。
韦钰晓眼皮子一抽,也围了上去,“我先来的!要走也是跟我走!”
一痕憨笑中带着不屑,揽着相西洲的肩,“这种事靠的不是先来后到,靠的是本事。”
韦钰晓气笑了,也揽着相西洲的肩,“你的意思是,你本事比我高?来啊,来打啊!”
一痕无辜地摇摇头,“这种小本事,不值一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我们两人打起来,让相西洲跑了怎么办?”
韦钰晓眼睛都瞪大了。
别看一痕老成,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别看韦钰晓年轻,却是堂堂二十五岁大男儿。
结果怎么着,被一痕小儿说太年轻?
韦钰晓差点一巴掌给打过去了,好在他想起自己是个成熟稳重的,最终没动手。
“我倒是年轻,不像你,瞧着像有三十了吧?”
一痕脸颊一抖,上下打量着韦钰晓。
说他年轻,还真给幼稚起来了。
“好了好了,年纪的事放一边,我要带相西洲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去。”
一痕拉扯着相西洲就要走。
“什么!”
韦钰晓赶忙搂住相西洲的腰,“你滚,我要带他走!”
相西洲无奈,“不好吧,你们这么喜欢我,不如价高者得?”
一痕勒着相西洲的肩,“韦钰晓,若是王爷不高兴,你得死啊你!”
韦钰晓手上一哆嗦,差点要松开了手。
“你分明可以告诉王爷,相西洲跑了!”
一痕虎目一凛,“好啊!你小子怪毒的!居然想我死!我要死也得告诉王爷,相西洲是你放跑的!”
韦钰晓真被他吓到,“那怎么办!我这头跟皇上也交不了差!”
一痕冷哼,“那你跟皇上说,相西洲跑了不就行了?”
两人在地牢里,抱着相西洲斗嘴,不知为何,叫囚犯看了,敬佩不已。
做杀手能做到相西洲这份上,真是死也值得了,皇上和王爷抢着见他呢,啧啧。
可没人发现,有个黑暗的身庸着层层死气,正在接近三人。
“一痕……”低沉的声调,不疾不徐。
斗嘴中的一痕,猛地一跳!
“王、王爷!!!”
韦钰晓瞬间捂口,人都没见到,就麻溜地跪下了!
整个地牢,因为一痕这三个字,宛若一潭死水投进一枚炸弹。
囚犯们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狂跳,他们不敢出声,他们感觉出了,有种恐怖的气势正在蔓延。
白宁徽所过之处,无人不跪。
有几个胆大的,想抬头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阎罗王,可自己那不争气的脖子,硬是抬不起来。
唯有相西洲。
“哇——侄女婿你来了,呜呜……”
围绕在白宁徽周身的阴郁气息,霎时一沉。
“什么东西?”
他靠近一看,已经很糟的心情,更糟了。
面前不知什么鬼,穿着红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