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烨来瑄王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所以,他是有备而来的,却还是在进入后,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得到,王府里那一双双暗卫的眼睛。
都在给他传达着,皇上要崩了的讯息。
而他自己,在一步步走向寝屋的过程中,也产生了前往刑场的错觉。
直到——
白宁烨看着面前的那扇门……
“要不,朕还是改天再来吧。”
接着,转身。
二月出现在他面前,无声无息。
“进来。”
屋里传出干哑如鬼哭的声音。
白宁烨吓得差点要跪了!
他求助似的看着二月,却听到身后的门,自动打开了。
一痕给了个请的手势。
白宁烨冷汗直流,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皇兄!”
待一看到床上的人,他便什么害怕都不记得,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你怎么这样!他们不给你饭吃吗?”
门外的一痕和二月,一人一口气憋着,难受极了。
王爷即便是躺着,也能一只手把他们打残,他们敢这么做?
“吃不下。”
枯骨如柴的白宁徽,见到自家弟弟,冰冷冷的心肠,不自觉软了一些。
“吃不下也得吃啊!你又不是二十七岁的小孩了!过完年都二十八了!”
听到这老妈子的话,白宁徽微弱的气息,猛地多喘了两下。
白宁烨看不下他如此任性,“来人!二月!拿吃的!”
几个眨眼的功夫,二月上了吃食。
“都说了……唔!”
白宁徽要怒,话没说完,就被白宁烨塞了个一口包堵嘴。
“你得咬!明白吗?”
白宁烨看他要被噎死,急匆匆端了杯水灌下去。
白宁徽被噎完又被呛,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死,如今也有了魂归西天的错觉。
二月看得惊心动魄,想着要不要拿把刀子,伸进王爷嘴里,帮忙切两下包子,好咽下去。
幸而白宁徽命不该绝,自己努力了一把。
“皇兄你真棒!再来一口!”
给他拍掌鼓劲后,白宁烨继续塞包子。
等把一篮子食盒的食物都喂完,一开始要教训人的白宁徽,气急败坏地将白宁烨赶走了。
“以后啊,朕每日都要来监督皇兄吃饭!”
一边走出屋子,白宁烨一边乐呵呵地道。
“二月!不许他来!”白宁徽差点气吐血。
二月快步带着皇上离开,假装没听到。
白宁烨刚回到锦延宫,就收到太后要见他的消息。
“母后!何事啊!每日都好忙哦。”
将白悠奕领回的尹燕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妹妹今日跌入冰池子里啦,还不是因为你不陪她,害她一个人去做这般危险之事。”
白宁烨撇撇嘴,不领这个锅。
“她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及笄后就能嫁人,嫁完人就该当母亲了,做事竟还如此没分寸,我不盯着就出事,干脆别嫁人好了,在宫里养老。”
沐浴完坐着烤头发的白悠奕,顿时怒起。
“你说的什么话!我还只是个孩子,你居然说的出口!说我该当母亲?”
白宁烨朝尹燕萦耸耸肩,果然吧。
这回尹燕萦站白宁烨这边,“你这丫头!是该学着当个女人了,我皇家的公主,哪能年纪一把还不嫁人,最迟十六之前,就必须嫁出去!”
白悠奕苦了俏脸,“母后——”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你还有几个月及笄呢,到时候就让皇兄给你找找好人家。”
说完不理会白悠奕,尹燕萦训速转移话题。
她看着白宁烨,“今日悠悠掉落水中,被你后宫的卉才人救了,母亲我自作主张,提了她的位份,你不怪我吧?”
她那姿态哪是在问白宁烨的意见,分明就看他会不会说话,然后决定要不要骂他。
白宁烨吊儿郎当,抛着桌上的橘子,无所谓道:
“不怪,后宫您随意,别管前朝就行了。”
他说话直,听得叫人有些不舒服,尹燕萦还没欣慰两下,就蹙了眉头。
“胡说什么呢,母后是那般不识大体的吗?”
白宁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这不是说的顺口嘛,您介意啊?”
尹燕萦狠狠瞪了一眼这个说话没边的混小子,突然觉得要是大儿子做皇帝,其实更好一些。
说起大儿子……
“听说你去王府看你皇兄了?他近日怎么没来宫里?”
听说……
白宁烨眸光微冷。
“皇兄病了。”
尹燕萦冷淡地点点头,“也是,看上那种女人,他是气病的吧?”
那种女人……
白宁烨胸口发堵,“母后,哪个不识相的在您面前嚼舌根呢?事情还没查明白。”
尹燕萦忍不住掐了他的手臂。
“是你父皇那个不识相的!”
白宁烨扯一下嘴角,眼睛看向别处,没话说。
尹燕萦见他还知道尺度,也不抓着那女人的事说了。
“等你皇兄病好了,你作为皇上,得给他安排下婚事,老大不小了,那个怀柔的郡公主不是有婚约吗?不如让她进宫给我看看。”
白宁烨眼尾一抽,他都忘了还有这一号人了。
“他们啊,早被皇兄赶回怀柔了,婚约书也烧了,您就别指望了。”
“什么!徽儿竟然干出这种事?”
“这有什么,要是那怀柔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