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窦小玉终于盼醒了她家重伤昏迷的儿子,这倒多亏了神医七弦的悉心照料。
“曦儿!你快告诉母后,是不是董秀梅那个贱种把你害成这样的,呜呜……”
气得连饭都吃不下的窦小玉,趴在穆阳曦的床头大声哭喊。
“郡王后,病人刚醒,需要静养,不可喧哗吵闹。”
正在收拾药箱的七弦,听到这么大的噪音,马上就沉声阻挠。
谁知,窦小玉竟马不停蹄地朝他吼来。
“闭嘴!”
七弦的脸一下子就臭了,觉得这厮是不是脑子不好,他可是大夫,谁敢得罪!
俨然也想到这茬的窦小玉,在一不小心发威后,猛然惊觉,这里不是怀柔的王宫……
多年的养尊处优,后宫一统,让她有些心力懈怠,稍不留神便做出些出格的事。
一想到之后儿子的伤还得靠他,窦小玉连忙从床边站起,来到七弦身边同他哀婉地解释道:
“本宫见到吾儿如此光景,心中愤懑,遂态度欠佳,还请大夫您见谅。”
七弦看她这似乎有几分诚恳的份上,没说什么,背起药箱就要走。
“等等!大夫!”
窦小玉见他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叫住了他。
“何事?”
七弦不耐烦地转头问。
“请问大夫,是否有药膏,用于治疗本宫这脸伤?”
窦小玉难为情地问。
七弦很想说没有,但思及此人的身份,不好叫她顶着伤见人,否则还以为他们王爷动了手。
他只好勉为其难,放下药箱给她一瓶祛瘀膏涂着,之后便顺利离开了。
七弦走后,窦小玉立即开瓶涂了一些,而后又趴在床边哭问穆阳曦。
“母后!我回来了!”
这时,一整天不见人影的穆元瑶,总算回来了。
“瑶儿!快来!快来见见你哥哥!”
窦小玉一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嗓子干哑地大叫。
穆元瑶顿生不好的念头,脚下急慌慌地冲进屋子,绒帽上的粉珍珠链子被甩得凌乱作响。
“哥哥怎么了!!!”
待见到横躺在床上的穆阳曦,以及哭成花脸的自家母亲,穆元瑶“哗”一下,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哥!你怎么能抛下瑶儿自己走了!!”
窦小玉闻声一震,即刻朝这傻子怒喝:
“你胡说什么呢!你哥他活得好好的!!”
“啊?”穆元瑶呆了脑袋。
“给我现在!立刻!把刚刚那话呸掉!!”
窦小玉忍不住起身掐住了她的小胳膊肉,神情狠厉地命令道。
“啊!!!”
穆元瑶痛得漂亮的小脸蛋都歪了,缩着脖子就一阵“呸呸呸”。
窦小玉这才重重地将手甩开,回到床边。
方才穆元瑶进屋时,穆阳曦虽然醒了却还是将眼闭了。
原因无他,真是太吵了。
大夫不是说了,不让吵吗?这些女人都是不听人话的。
但在他闭眼之时,倒叫他顺利想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了。
窦小玉坐回身侧时,穆阳曦缓缓将蓝眸睁开。
“母…后…”
“曦儿!母后在!”
窦小玉听到这声虚弱的叫唤,心都碎成了渣子,拉住他的手就着急回应他。
“是…董…秀…梅…”
穆阳曦说出来了,说出了窦小玉如何都能听得清的名字。
她蓦地起身,面色冷凝。
“嘶!!!”
穆阳曦痛呼出声,窦小玉瞬间察觉。
“怎么啦儿子!”
“手!”
窦小玉低头一看,原来是她起身的时候,把他那伤得不轻的手一道拽了起来。
她抽了艳红的唇角,赶忙将他的手放下,尴尬地塞回被窝里。
“那董秀梅怎么啦,是她害得哥哥躺床上的?”
已经知道自己哥哥没死的穆元瑶,自然不再跪着,起身来到床边看他的情况。
只见他的脑袋抱着白布条,上头似有血迹,瞧着怪惨的。
“哼!母后早知是她,这就去把她提了,带到王爷那发落!”
窦小玉说风就是雨,也不管现下什么时辰,就冲出了院子,还带走了跟在穆元瑶身边那位,怀柔郡最勇猛的武士,乌扬。
留下了穆元瑶一个人慰问受伤的哥哥。
很快,窦小玉带着乌扬冒雪来到了董秀梅的院子。
这时,院子漆黑没有烛火,地上重新被覆了一层雪。
窦小玉提着裙直往里头冲,身后的乌扬也随着她的脚步踩入院内。
他身形高大,脚板宽厚,走着走着,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硌脚。
但他没注意,直接踩了过去,进屋了。
“董秀梅!给老娘出来!”
窦小玉毫无形象地一脚将董秀梅的卧房门踹开。
哼!
她们怀柔的,就喜欢她这种狂野的女人!
可里头,自然是空荡荡的。
窦小玉艳眸微眯,心道不好!
“这该死的女人,该不会逃了吧!!”
把床铺和衣柜都翻了过后,窦小玉果断地朝其他房间找去。
这座小院,仅有个小厅、厨房和茅厕,全部看完就是一溜烟的事。
这下窦小玉可以肯定了,那家伙是跑了!
如此还得了,凶手居然跑了,必须得让王爷去找啊!
接着,又带着乌扬跑了。
乌扬离开时,好似又踩到什么,心道这王府的土地,大约和怀柔一样是不平的,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