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院内,春雨作为女主人,坐在厅里的上座,懒得给冯静婉看茶,开门见山就道:
“冯小姐拿了个奇怪的物件,就跑来我这说是我的,不知何意?”
冯静婉当着她的面,笑脸盈然地将木管收回袖中,然后才裹了裹披风,道:
“春雨姑娘,这东西可是在厨房发现的呢,秀芬什么都不知道,汤大哥也未曾去过厨房,那定然是你的了。”
春雨神色淡淡,没有为她的话而表露出任何情绪。
“可这也不是我的,又该如何解释呢?”
“呵呵,”冯静婉再一次低低笑了出声,“不知道我跟汤大哥提及此事,他会不会信你。”
“这小木管子,我是见过的,头尾两段的凹陷是用于捆绳,将其绑在传信鸟儿的脚上,春雨姑娘竟有这样的东西,莫不是背着汤大哥,传递着不为人知的消息?”
冯静婉说得极为自信,她作为南泽侯府小姐,小时候有幸在曾是将军的父亲书房里见过这样的东西,相信汤其司若是见到了,也会认得出。
春雨一见到冯静婉会这么得意地拿出这东西来找她,便猜到了冯静婉识得这物件。
一直很冷的眸光,此刻看着冯静婉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你若是在其司面前胡言乱语,我定然与他说,这东西是你的,却要栽赃给我。”
春雨仗着汤其司的宠爱,有恃无恐地睇着冯静婉道。
“哎,春雨姑娘要不提醒,我可没想到这茬,那这事,本小姐只好找大辛皇帝说上一说了,怎么说汤大哥也是朝廷重臣,家里有了细作皇上可不好不管。”
冯静婉几乎要将得意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却还是摆出了一张少女才有的懵懂表情。
这话一出口,袖子里的指甲顿时掐进肉里,春雨目光阴冷,死死瞪着冯静婉,没有出声。
冯静婉的身份,春雨是知道的,她要愿意,确实有机会办得到她所说的。
但春雨,怎么能让她如愿呢?
“冯小姐大费周章拿了个小玩意儿想嫁祸于我,是有什么目的呢?”
春雨满不在乎地垂下细长的双眸,手上随意地收整着袖子,语调一如往日曼妙如水。
冯静婉没想到她能这么镇定,但冯静婉无所谓,反正东西在自己手上,完全可以拿捏得住她。
她若真不在意,自己就告去大辛皇帝那,但如果她是在意的,那就更好摆布了。
“是不是嫁祸,大辛皇帝自有决断,若说我有什么目的,就只希腿酶我,这一个要求了,春雨你觉得呢?”
冯静婉眉眼带笑,甚是温婉纯良。
“呵呵,这个要求,有趣…”
春雨听完冯静婉的异想天开,依旧低垂着眸子,浅浅勾了唇,缓缓站起身来。
“你也不着急,要放弃汤大哥确实有些难,慢慢想,今日我离开前,决定好就行。”
冯静婉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春雨,语气尽是善解人意。
“离开?呵…还是不要离开了吧…”
春雨轻摆着细柔的身段,眸光透着怜悯,来到了冯静婉面前。
“什么意…呜!”
就在这时,冯静婉未说完的话突然被一个看似瘦弱实则有力的手,狠狠堵回了嘴里。
此刻的春雨,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尖锐的银钗。
在冯静婉惊恐的目光之下,那只银钗忽而一晃而过消失在眼前,直到喉咙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才终于知道,那只钗,去哪了。
从春雨捂住她的嘴,到银钗尽根没入冯静婉柔软的咽喉,不过是一刹那的事。
春雨的脸、脖子、身前,被汹涌喷溅的热血浇了个遍,她却丝毫没有惧意,看着歪首断气的冯静婉,清秀的面庞逐渐展开邪媚的笑容。
真是够蠢的不是吗?
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吧,居然敢来挑衅,可怜…
滴滴血珠,从春雨白皙的脸颊徐徐滑下,像极了一条条红色小蛇。
握着银钗的手一紧。
“噗呲~”
几乎刺穿冯静婉整个脖子的银钗,被毫不留情地拔出,滚烫的鲜血再一次喷溅,染得春雨整张脸宛若血海中的阴尸。
满手滴血的她,抓着黏腻的银钗,缓缓转身,笑意不减地朝厅外,老实候着的秀芬走去……
天幕渐沉,雪却越下越大。
“这么冷的天,早些回去歇着。”
在殷修彦的督促下,和曼曼和他早早吃了晚饭,将铺子一关,坐着他从宫里来的马车,回了相府。
和曼曼懒得看到相府的人,依旧翻墙进去了。
但她却没有马上回养心斋,而是特地绕去花旭尧的院里。
花旭尧每日的行程都很固定,到了散值的时间就离开皇宫,回相府吃晚膳,吃完会去陪陪母亲,而后就回自己院了。
所以只要时间对,来他院里就找得到人。
和曼曼来的时候,他还在王氏那,她便坐下等他。
院里的小厮心水,极偶尔有机会接触到花家三小姐,完全不敢怠慢,将已经给少爷烧好的茶,先端上来给她喝着。
和曼曼刚从风雪里来,见到热茶心中生了暖意,笑着和他道了声谢。
心水连忙道“不敢”,心里却乐开了花。
虽然府里都在传这位小姐脾气暴躁,性格高傲,千万不能招惹,见到就躲远远的。
但心水每回瞧见她,都觉得她很友善,跟传闻中的,简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见她安静地喝茶,心水也安静地站在她身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