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的白宁徽,见到竟然有人玷污了他的宝贝池子,怒得起身子便是一跃。
池边仍在紧抓穆元瑶不放的董秀梅,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就见灰蒙的天空,一道明亮的青色身影随风而来。
那张出离俊美的脸,如仙一般飘摇的身姿,翻飞的衣袍,舞动的墨发。
无一不让董秀梅看花了眼,看迷了心。
“啊!!”
又一声惊叫声起,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沉闷的落水声。
穆元瑶如她所愿的,掉进了水里。
白宁徽这下更气了,从水里捞起,就往池边扔去。
穆元瑶方劫后余生,趴在地上一阵呛咳,身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的穆阳曦总算一路小跑了过来,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了穆元瑶的身上。
“瑶儿!你怎么样了,究竟怎么回事,无缘无故为何会落水!”
他满脸的关切没有作假,但还是没理会自家妹子快要不行的状态,急切地想让她说出些什么。
以王爷的性子,要是不当场告状,日后可未必还会在意。
“是、是……呕~”
穆元瑶才说两个字,便呕出了一口泥水。
扶她起身的穆阳曦,见她嘴里喷出乌黑,顿时想离她远上一些。
忍了又忍,穆阳曦还是抬手轻拍她的背,让她能够顺利将嘴里的东西吐完。
立在一旁的白宁徽,可没他这个当哥的这般有耐性,寒着脸就指着十分内疚的董秀梅问:
“你来说,为何她会掉进池子里。”
“是因为……”
“王爷,咳咳!不要怪秀梅,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小心脚滑,不是她推我下去的!”
歪坐在地的穆元瑶,回神就听到董秀梅要说话,连忙也不吐了,哑着嗓子就拼命地抢话。
这话她说的没错,董秀梅抬眸对着白宁徽点点头。
却在见到他的脸后,又害羞地低垂了脑袋不敢多看。
“明白了。”
白宁徽阴寒地勾唇,随即道了一声,“二月。”
“属下在。”
不论冬夏,都只着一件单衣的二月,应声从假山后走出。
“穆元瑶,脏了本王的池子,掌手心十下。”
“是。”
二月衣袖中的戒尺一滑,出现在他的手里。
穆元瑶简直看懵了,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穆阳曦也是摸不着头脑,但他眼见二月真要开始动刑,连忙着急地叫了起来。
“王爷!这是何意,为何要罚瑶儿,她可是受害者啊!”
“本王的池子才是受害者。”
冷酷地说完,白宁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督促了一声,“打。”
随后,瑄王府的寒冬因为十声惨叫,以及事后痛苦的哭声,更添肃杀。
穆家两兄妹的住处。
穆元瑶趴在床上痛哭流涕,一只被打了十下就好似报废了的左手,耷拉在床边止不住的抽搐。
床边一直站着不停道歉的董秀梅。
“对不起元瑶,都是我没抓牢,才会害你掉下去。”
其实她觉得也不能怪她,都怪那王爷。
一个男子,怎么能好看成那样,一点都不威武勇猛,还害她松了手劲。
现在想起,她还心有余悸,胸口砰砰直跳,脸颊热乎乎的。
穆元瑶在床上哭得喘不过气,没有半点心思开口骂她。
坐在床边黑沉着脸的穆阳曦,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抚。
眼角不易察觉地斜着董秀梅,心里恨不能将这人踹飞出去。
今日本是计划好了,拿她给元瑶练练手。
让她当着王爷的面,把元瑶给推下水。
可半途她紧抓着不放就算了,最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放手让元瑶摔了下去。
原以为王爷这般聪明的人,再从元瑶委屈至极的字里行间中,定会发现其中的阴谋,给元瑶一个公道。
结果不说公道了,还找了个连敷衍都算不上的借口罚元瑶。
如此结局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这招数,他可是原原本本用上了昔日怀柔宠姬乜美人,当初落水陷害前王后蒯氏的手段啊。
不仅让蒯氏顺利被废,还让父王心疼极了乜美人,升位为夫人。
此事后来,被那时慷慨献计的自家母后,当成了趣事说与他听,他听得神奇,还问了许多的细节。
却没想到这个能废后的招数,竟然在瑄王府落败了,简直不可置信!
穆阳曦既懊恼又自责,却也想不明白,他揉了揉拧紧的眉心,湛蓝的双眸透着忧郁,转而瞥见床边依旧在碎碎叨叨的董秀梅,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莫不是,王爷当真很喜欢此女子?
喜欢到,不论她做什么,都要默默维护?
是了,毕竟是王爷亲自带回的人,理当在王爷心中有分量。
晦暗不明的蓝眸认真打量着董秀梅,穆阳曦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长处。
离他很近的董秀梅,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穆阳曦的视线,下意识地迎了过去也看着他,嘴里的絮叨渐渐停了。
那是双深邃美丽的眼睛,如大海如深湖,一眼看去,便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穆阳曦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长处,反而从她痴迷的目光中,肯定了自己的容颜。
若论样貌,他长得极为像自家父王,与中原人的长相是截然不同,比上像了母后的妹妹亦是差上许多,但迷倒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他虽对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