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徽将怀里的人松开,走到堂中上座坐下,和曼曼自然被他牵着站在了一旁,十指紧扣不肯撒手。
花鸿志汗流浃背地冲了进来,头都没抬就立即长揖行礼。
“小臣见过王爷!!”
“免礼。”
白宁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虚礼上,花鸿志礼未行毕,就直接出声了。
“谢王爷!!”
花鸿志收礼后,略微站直了身子。
抬眸发现王爷身侧还站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那位和已故的梦丫头一般模样的姑娘。
他赶忙收回了目光,忐忑地琢磨着王爷此番的目的。
家中二弟此前给他传信,说是王爷竟挖了梦丫头的坟,他反复确认信中内容,浑身不寒而栗。
再之后,二弟竟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晕了过去,醒来便回到了自家宅院,连耳朵都废了。
这些日子,花鸿志一直揣测着王爷的意思,王爷这是不相信那梦丫头葬在那处,还是不相信梦丫头死了呢?
直到今日,王爷带着这位姑娘来相府,不说其他,单看这位姑娘身着皇族才有资格穿的淡紫华服,花鸿志也猜到了七八分意图。
他未必能够确定这姑娘是否是自己的女儿,但显然,王爷是打算让他认下这个女儿。
用这相府千金的身份,嫁入王府。
花鸿志大致明白王爷的想法后,决定好好配合王爷。
这事对他不无裨益,他家女儿能嫁入王府,何乐而不为,是不是亲生的女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白宁徽眼睨着下头的花鸿志,那双精眸来回地转悠,便知晓这老家伙在揣摩他的意图。
白宁徽静默地坐着不说话,就等着花鸿志想明白待会儿该如何做。
待花鸿志神色变得轻松后,白宁徽这才缓缓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丢在了他的脚下。
那张纸突然闯入花鸿志的视线,他神色一下子怔愣,抬眸朝着上头的王爷望去,见王爷示意自己捡起,这才弯腰拿起看着。
花鸿志粗略地扫了一眼,立即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王爷恕罪!此事小人实不知情啊!!”
那张纸,俨然就是当日白宁徽拿到手的,花柳梦的尸骨检验证词。
上头从各个角度分析得出,棺木的尸骨内并非是花家三小姐。
如此一来,证实了花家在此事上作假。
死了一个女儿,算不上太打紧的事,可偏偏花家要隐瞒真相,这说明什么,说明花家有不轨之图,否则何须做出如此有悖lún_lǐ之事。
这不轨之图,说来可大可小,若是要被抓住不放,谋逆之罪都能安得上。
花鸿志本以为王爷带着这位姑娘,来花家让自己认下做女儿,王爷算是承了他一份情。
殊不知,王爷根本没打算跟自己客气着来,直接下了狠手逼他就范。
可这事,他当真是不知啊,那女儿死后如何,他哪能知晓。
如此说来,还是王氏那胆大包天的,弄出这么个幺蛾子!
花鸿志跪在地上,热汗全成了冷汗,将他的衣袍都浸湿了,心里对王氏恨得牙痒痒。
白宁徽冷然地勾唇,抬起掌心里的小手,放在唇边磨蹭着。
“亲女儿的事,做父亲的不知情,这实在说不过去了,花相。”
花鸿志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辩解,这位冷心冷面的王爷也不会开恩的,除了认罪还能如何。
“王爷,小臣知罪,求王爷降罪!”
他面带凄然,朝着座上之人,决绝地磕了个响头。
白宁徽偷亲了两下小手背,这才满不在意地道:
“相爷都说不知情了,还让本王降罪,莫非觉得本王是蛮不讲理之人?”
趴在地上的花鸿志听到王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顿时急得都想哭了。
“小臣并无此意!!”他颤着声哀嚎道。
“那便将知情之人带来说个明白。”
花鸿志本以为这事过不去了,没想到王爷竟将他的罪过轻易带去,他顾不上多琢磨,慌乱地爬起身子。
“小臣!这就去!”
他大喊完就跑出正堂往后院奔去。
本是可以让管家去叫人,但他实在不想与这位王爷多相处。
花鸿志冲进吉秀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扯了王氏就跑。
“老爷?”
王氏跟在后头跑着,不明白相爷这是要做什么。
花鸿志没有理她,一路将人迅速带到正堂,他跑得极累,却不敢停。
等到了正堂,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咽过去。
花鸿志两眼发黑,踉跄地倒退了两步,好在后头的王氏抚了他一把,这才没有摔。
“相爷可是累了?要不坐着歇歇?”
管家已经将茶上好,白宁徽单手用杯盖撇着滚烫的茶沫,眼神未抬地问。
“不、不必了,小臣站着便可。”
花鸿志用袖子抹着额头的汗,强自稳下身形,喘着粗气硬憋出的这句话。
王氏瞧见上头的两人,同样是大惊失色,连忙拜见。
“劳烦丞相夫人亲自捡起地上那张纸,看完后再与本王好好解释一番。”
白宁徽单刀直入地说道。
王氏有些六神无主,朝着身旁的相爷偷偷望去。
花鸿志余光瞥见,气得胡子抖了两下,“还不快去!”
王氏这下也不敢耽搁,驼着背就从地上捡起那张纸瞧着。
待看清上头的内容,她吓得浑身哆嗦,手上的纸从指间滑落,她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