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历时一夜一早的冷战彻底被瓦解。
虽是着急赶路,白宁徽依旧让一痕在中午时停下马车,让和曼曼好好吃鱼丸。
坐在案桌另一头的和曼曼惨白着脸,颤颤巍巍地举起调羹,猛地将樱桃小嘴长得贼大,一口将整颗鱼丸塞进嘴里,狠狠咬着。
这头只咬下半颗鱼丸的白宁徽,看得十分惊骇,难得嘴里还有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出声了。
“傻丫头,可别噎住了。”
和曼曼确实咬得费力,鱼丸将整个嘴塞满了,牙齿都有些动弹不得。
但她实在气愤难填,只能靠着咬鱼丸发泄。
等两人吃完后,白宁徽就抱着和曼曼躺下睡午觉。
日子过得太过恣意,让他都有些忘乎所以。
等彭安的事解决完,就让她直接回相府认回花家三小姐的身份,再让白宁烨下旨,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人娶了。
如此便能堂堂正正将人关在王府里,不让她再有出事的机会,还能赶得上明年抱个大胖小子。
白宁徽一下一下拍着和曼曼的背,兴致盎然地盘算着许多事。
等觉得和曼曼睡得差不多了,又将人狠心拍醒,省得夜里又睡不着的活蹦乱跳。
天幕堪堪落下,三辆马车缓缓驶入彭安县。
在花旭尧的带路下,一行人顺利来到彭安的花家。
而彭安的花家主家,已经收到了花鸿志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了,几人一入县城,便整装在府门前恭迎。
花家在彭安是大户,此次听闻京里头的王爷要来,旁枝末节的竞相跑来迎接,将这花家府门前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他们还尚存理智,留了条过马车的道。
花家隔壁的几户人家都不知这是发生何事了,从未见过这花家这番阵仗,逢年过节没见过,婚丧嫁娶亦未见着,一条街的门都给他们堵上了。
因了好奇,他们不免出来打听一二,此等光宗耀祖之事,是极为好打听的,故而,这街道就更堵了。
“哎呀,你踩着我的脚啦!”
“你就忍忍,这王爷就坐马车里,万万不能失宜啊!”
“谁能想到王爷的马车竟这般宽敞,真不愧是我大辛的王爷,派头顶天了。”
“安生点吧,一会儿拜会时,声音可要洪亮整齐些。”
“那是自然,我今儿个啥事没干,就在院儿里撩嗓子呐,待会儿看我的!”
虽说花家人勉为其难的让出了道,可还未必够白宁徽的马车用。
马车才入街头,这街道像潮水一般涌动起来,迅速朝边上推推搡搡,好让王爷的车驾顺利通行。
“这里为何如此多人,没走错地方?”
马车里的白宁徽听着外头的嘈杂,沉着开口,声调不大却用了内力传至外头一痕的耳里。
白宁徽现今对人多的去处,都有些惧怕了。
“未走错,都是来此恭迎您的。”
一痕同样用内力将话传了进去。
白宁徽脸色难看了些,这是把他当热闹看了?
前头花旭尧和殷修彦带路的马车在府门前停好下来,这才轮到白宁徽两人下车。
百姓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能瞧得出哪个马车最为尊贵,待一痕将车帘一掀。
“参见王爷!”
“拜见王爷!”
“王爷万福!”
各式各样的拜见呼声掺杂在一块汹涌而出,振聋发聩,连着隔壁街巷的人都被惊到纷纷赶来看看情况。
坐在车里一步未挪的白宁徽,脸色愈发难看,四周的温度低了些许。
花家的族长见王爷不肯下来,脸色也是同样难看。
百姓口里虽叫着拜见,可这地方太不宽敞,他们拜不下去,只能一个个趴着前头人的背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哇~”
突然,一个妇人牵在手里的五岁孩儿大哭出声,那孩子被前头一个家伙的屁熏到了。
“哇~”
“哇~”
那孩子的哭声引来了更多孩子的哭声。
“别吵!不许哭。”
“再哭就不许吃晚饭!”
孩子们的哭声,又引来了爹娘的叫骂。
一时间,街上重新吵闹起来。
“这种重要的时候哭闹,这三叔家的孩子真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可不是,四婶家的也不行,不过人是个女娃子,指不上大用途。”
“我家孩子都是被六叔公家孩子带的,噜噜噜,不哭了哦,乖。”
马车里的白宁徽狠狠掐着自己的鼻梁,胸口堵着怒气不知当发不当发。
坐在白宁徽腿上晃着自个儿小短腿的和曼曼,被这气氛闹得都有些坐不住了,好想快些下去瞧瞧到底是有多少人。
一痕的手仍掀着车帘俯身静候,只是眼尾的寒光,猛地朝那站在最前头的几个衣着华丽的老头扫去。
各族老瞬间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梗着脖子冲人群干哑地大喊:
“安静!安静!”
人群通过传声,勉强算是控制住了,只是孩子的哭声却愈发抑制不住,有些孩子因为爹娘没有及时哄他,已经开始扯着嗓门发出尖锐至极的哭喊。
白宁徽怀疑自己再不露面,他们今夜怕会一直守着他的马车到天亮。
他阴沉着脸将怀里的人放下,牵住她的手弯着腰缓缓朝着车门走去。
车边恭候许久的老头们,听到马车里的声响,立即颤颤巍巍地作揖垂首。
为了能看清当朝王爷的真容,这条街是灯火通明得有些过分了。
从墙头至墙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