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漫不经心地搅着白粥散着热气,白宁徽夹入的小菜随着调羹卷入白色的旋涡。
安静地等了片刻,她才抬眸望向没有吭声的摩鱼。
白宁徽放下手中的木筷,同样冷冷地朝着摩鱼看去,想听听看她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摩鱼忽略掉白宁徽森冷的眸光,眉尾委屈地垂下。
“我不想回家,我能跟着姑娘你吗?”她忸怩地低下脑袋,惴惴不安。
白宁徽狭长的凤眼徒然萃满冰渣,狠狠地朝着摩鱼射去。
不等和曼曼开口,摩鱼又连忙抬头补充了一句,“做什么都行,不要工钱。”依旧没有在意白宁徽的神色。
弦月般的双眸转了转,再多加了一句,“吃饭睡觉也不用姑娘操心,我可以自己解决。”
和曼曼本想说点什么,听到这里却有些好奇。
她放下调羹,转身面朝着摩鱼疑惑地问道,“你没工钱,这吃饭睡觉要怎么解决?”
难不成是个富二代?
和曼曼稍稍打量了她一下,这衣衫单薄,不像放了很多钱的样子,她也不回家,莫非是将钱藏到了哪里,偶尔取一些…
不对,那样的话,跟着她做什么,还不方便取钱。
摩鱼冲她腼腆地笑笑,“我会抓鱼抓鸟抓兔子,大一点的,山鸡和野鹿也能抓得着,睡觉的话…随地都能睡。”
和曼曼红唇微微张开,原来是这么个意思,确实……不花钱。
“不行。”
一旁的白宁徽冷着脸,冰寒的语调毫不留情地击破摩鱼的妄想。
摩鱼眸光转黯,恶狠狠地瞪向白宁徽。
和曼曼转眸望向白宁徽,见他嘴里说话的同时,眼里却看着自己。
不容置喙的神情,竟还透着丝丝哀怨。
惊得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家伙还真吃个小姑娘的醋,没药救了…
和曼曼失笑地抬起小手,无言地掐了掐他脸颊的肉,觉得格外有趣。
白宁徽见和曼曼没有不高兴,暗暗松了口气,生怕她再为个不相干的人跟自己置气。
他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带着她在自己脸上摩挲,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朝她巴望。
和曼曼最受不了他这样,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埋头要喝粥。
白宁徽双眸有光一闪而过,这丫头弱点真是太多了。
冬日里的粥凉得快,和曼曼心绪不宁地大口吞了两下,这才不疾不徐地抬起头,朝着摩鱼轻声说道:
“你瞧见了,家里头我说得不算,留不下你,何况你也不是我救的,不如…你跟着一痕?”
和曼曼厚着脸皮将人推给白宁徽后头的一痕。
摩鱼也猜到这姑娘不能反抗那男人,她本是做了些算计,却没想到姑娘会让自己跟着别人。
她顺着和曼曼的手指,抬头望向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胸口猛地一跳。
白宁徽听着和曼曼的前半句,欢喜得不知所措,却还是为了她最后那句生了些不满。
跟着一痕不就是跟着他,跟着他那和跟着他家曼曼有何区别。
一痕被和曼曼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惊得心慌意乱。
这、这…这他家里,也不是他说得算的啊!
一痕茫然地望向一家之主,果然瞧见主子一脸阴沉,马上僵着脸回绝了。
“姑娘,这事不妥。”
和曼曼眉心一拧,嗔怪地瞪向一痕。
怎么说一痕也救了人家,小姑娘跟着他反倒名正言顺,瞧这丫头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说不定会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呢。
摩鱼亦是不快,自己还没拒绝,他倒先不乐意了?
“确实不妥,姑娘你不收我没关系,反正我自在一人,往后我自行跟在姑娘身后,不给姑娘添麻烦!”
摩鱼噘嘴粉唇歪着脑袋,颇有些桀骜不驯。
和曼曼瞧她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觉得好笑,可余光瞥见脸跨得不行的白宁徽,又憋住了。
白宁徽气得牙痒痒,连早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摩氏一族真是如同野兽一般,认定了个人就非要跟着,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在不得不救这人的情况下,派了一痕去。
想着能让她从曼曼身上转移开注意力,最多让她跟着一痕,这算是最差的打算。
可没想到,一觉醒来,这人还是要跟着他家曼曼。
这一痕究竟有没有认真救人,怎么她也不想着报恩?跟汤其司身边那女人比起,这待遇差得也太多了。
白宁徽想到此处,发狠地瞪着身旁的一痕,这人真是太没用了!
“那、那、那这我就没办法了…”
和曼曼无辜地瞥着白宁徽,这事要再找她麻烦,可就说不过去了哦。
白宁徽手里的筷子总算承受不住,“啪”一声断开,胸腔猛灌凉气。
片晌,才半阖着凤眸,阴凉地开口,“既然不是自家人,就快滚出去。”
和曼曼眼皮一跳,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她连忙朝着怒气冲冲的摩鱼打眼色,让她赶紧出去躲着。
摩鱼余光捕捉到和曼曼的眼神,已经撸起的袖子重新放下,“呼呼”的甩了两下,气急败坏地转身走出房门。
和曼曼又朝着一痕打眼色,让他也出去,自己顺毛的时候有些羞耻,不想让人瞧见。
一痕点头,无声地离开了。
白宁徽仍旧抓着那两截木筷一动不动,眼尾斜瞥着地上,凉意尽散。
和曼曼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在他后背轻抚,嘴里柔柔地讪笑道,“怎么会这么幼稚呢你,那是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