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庄里的灯火都是用着现下最为昂贵的白玉烛,这白玉烛比寻常的蜡烛光亮许多,即便在夜间也能看清园子里的美景。
和曼曼与花旭尧一路谈着天走到了门外。
外头的马车上,一痕快要被车内传出的森森怨气给湮灭了,这姑娘是不是不打算出来啦,他独自一人承受不住啦!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被一痕盼出了和曼曼。
和曼曼虽是不能特别敏锐地觉察出,掩藏在马车内的白宁徽的气场,但看一痕那欲仙欲死的脸色,便知道白宁徽在不高兴。
不过这事也不用多考量,反正在她印象中,白宁徽高兴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大胆的推测他一生中产生的情绪绝大部分都处在不高兴与愤怒之间。
“那我先走了。”
和曼曼转头与身旁的花旭尧道别。
“去吧。”花旭尧朝她轻声颔首道。
今日带她出门获益良多,不曾想过,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了。
一痕迫不及待地给和曼曼掀开车帘,殷勤地摆了个请的手势。
和曼曼朝他郑重地点着脑袋,感觉身上的担子有些重。
她盯着黑漆漆的马车,仿佛看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又像是无间的地域,让她不禁抿着唇吞咽了下口水。
她咬咬牙,硬着头发快速踩了踏板上去,再一鼓作气地钻进马车。
一痕再眼疾手快地将车门关上,并放下帘子,总算是得救了。
他重重换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对着花旭尧行了个抱拳礼,后赶马离开。
和曼曼一进入马车,便被一只大手用力拉扯向前跌去,脚下踉跄了几步,跌进了白宁徽的怀里。
白宁徽中烧的怒火慢慢熄灭了。
“为何如此慢。”
他将人抱在腿上坐着,轻声抱怨出口。
和曼曼自己挪动屁股找着好坐的姿势,继而开口回道:
“纪无双的天下第一庄,里头太大了,走路要走半天的。”
“怎么突然到他这来做客了?”
他嘴里的醋意十足。
“今晚没地儿吃饭,他说要请客,自然得去了。”
和曼曼慵懒地背靠在他身上,不甚在意地说。
“你还能没地儿吃饭?宫里头的饭不是饭?”
白宁徽抽出一只搂在腰间的手,轻柔地拈起她脸上的一块软肉,慢条斯理地捏着。
“换换口味而已,看看凤京的有钱人都过什么样的好日子,也是不错。”和曼曼笑道。
“对了,”和曼曼想起一路上都在盘算的事,她从怀里拿出纪无双的扇子,“这是我从纪无双那偷来的扇子,等我玩两天就还给他,这事我先跟你汇报,你可不许给我弄坏了。”
白宁徽双眸暗了暗,拿过她的扇子随意把玩了下,便还给她了。
“知道了。”他不快地闷声说。
和曼曼悬着的心算是归位了。
这东西是自己背着人弄来的,他也怪不上人家,何况还说了会还回去,自己不会留着,她琢磨着这样的说法,白宁徽应该不会乱来。
若是这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扇子不小心被他给摔坏,自己可要赔不少钱。
可即便如此,白宁徽自然还是不高兴的,只是被她的话逼得不好发作。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没有出声。
车马的颠簸,让和曼曼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间,被手腕上的冰凉给激的清醒了些。
“这是?手链?”
她抬起多了个东西的手放到眼前,即便在黑暗中,也忍不住想打量两下,但确实还是看不清晰。
“说好了我送你条链子,今后这链子可不许离身了。”
白宁徽语气中带着清浅的笑意。
“好。”
和曼曼眉眼舒展开来,笑容可掬地点点头。
嘿嘿,她又得了条手链…
不能说又,一共也只剩了一条。
即便看不清和曼曼的脸,白宁徽的脑中也自然地浮现出和曼曼的笑颜,方才的不悦为着这一声“好”而被掩埋了。
“今晚宫门那进不了,跟我回王府去。”白宁徽趁着和曼曼心情好,开口说着打算好的事。
“嗯?”
和曼曼疑惑不解,宫门那进不去,不是宫门关了…出啥事了吗?
白宁徽见和曼曼没有一口应下,轻蹙着眉心继续诱哄着:
“明日状元榜眼探花在城里游街,会经过王府大门,若你待在王府,便用不着再出宫也能瞧见热闹了。”
“哦?”
和曼曼生了些兴趣,正在脑中进行多番考量。
“王府里也是有温泉的,若你想沐浴…”白宁徽再接再厉。
“要!”
和曼曼总算按捺不住叫了出声,她又要被怪叔叔给骗回家了。
“那你得派人和殷修彦说一声,省得他以为我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她尚存理智地说。
白宁徽的眉心这才平坦了下来,忍不住把怀里的人紧了又紧,脸颊凑到她的小脸上蹭了又蹭,欢喜地应下了,“好。”
待白宁徽乐不可支地把人抱回自己的寝屋,并亲自给她安排着沐浴事宜。
和曼曼这才趁着间隙,坐在椅子上抬手打量着新链子。
“王爷……我觉着你府上的蜡烛有些问题,为何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珠子是红色的呢?”
她眯起双眸,透出些凉意。
正开着衣橱给和曼曼备着衣物的白宁徽,转头朝着她笑了。
“自然不是红色。”
他停了手上的活,走到和曼曼的身边蹲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