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凤京城之所以会水泄不通鱼龙混杂,是因了新科进士用完宫宴便会从宫里出来,回到住所,待明日天一亮,一甲三人便要开始绕着凤京游街。
从宫里出来的这一刻,等在外头的百姓都会一拥而上,仅仅为了沾一沾贵气,为此宫里派了大量的禁军保护,京营也派了军队维护秩序。
除此之外,许多人会在天不亮时,候在三鼎甲的住所外头占个好位子,等着第二日能够第一眼瞧见这凤京的新贵,最好还能让新贵也瞧见自己,得个眼缘。
“我也该早些回相府了,否则这府门定是进不去了。”
天下第一庄的雪苑,坐在屋里的花旭尧,看着不远处在院里绕圈,耍着轻功蹦跳着追逐小鹿的和曼曼,出声打趣道。
此前听这丫头说自己会轻功,他还颇有些怀疑,看来…离开相府的她,真是越变越好了,如今居然还搭上了纪无双一同做起了生意。
想来,她日后是不会再回家了。
“也是。”
坐在一旁的孙文博点头附和着。
“和曼曼!别追了,小心我家小鹿一脚踹死你!”
纪无双漱完口洗完手,走到屋外的缘廊朝着和曼曼大声叫道。
那头的和曼曼脚下顿了顿,她只觉得小鹿可爱,还没思考过这小鹿会不会踹人,想想也是,毕竟是有蹄子的,也许是会踹人。
“少爷!少爷!王爷突然造访,说是来接人!”
雪苑外头,一个侍女面无人色地一路狂奔而来,同时不顾形象地大声朝着纪无双叫喊,生怕报迟了,那骇人的王爷不由分说就降罪。
屋里的几人很有默契地通通望向和曼曼。
和曼曼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的自由时光又要被上锁了。
但她念及此刻天色确实不早,其实有人接也不错,便无奈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非常自觉地朝着外头走去,边走边朝几人挥手道别。
“各位那我byebye,相西洲你自己回去哦。”
花旭尧一怔,白白?
“白宁徽就不能带我一个吗?”
斜支着脑袋靠在桌上的相西洲,手捻牙签剔着牙齿,一脸不满地问。
他这话又害得正在喝茶的孙文博喷了出来,怎么他们一个个胆都这么大呢?
和曼曼被相西洲的话逗笑了,回头朝他提议,“你要不亲自问问他?”
“哼!你问!”相西洲别开脑袋傲娇道。
“我没这个胆。”
和曼曼干脆认怂后,转头继续走了,反正白宁徽肯定只接她,其他人不管,她只要自己去报道就行了。
“曼曼,我同你一块儿出去。”
花旭尧起身便往外头走着。
“和曼曼你等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纪无双想起了件事,出声将和曼曼拦下。
和曼曼止住脚步回头望了望,“好。”
继而抬脚走回缘廊,花旭尧便一同在原地等她。
纪无双在身上翻找着东西,一会儿拿出脖子上的大珍珠吊坠,一会儿拎起腰间的祥云白玉环珠佩,接着又拎起环佩旁以红玉为扣,堆绣着美人牵鹿的如意香囊,还有细长的食指上那枚嵌金玛瑙窄戒。
“咋的?特地叫我过来看你炫富?”
随着他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的和曼曼,面色不善地出声了。
其余几人也都在静静等着纪无双,猝不及防被和曼曼逗笑了。
“啧,罢了,把这扇子放你那吧。”
纪无双走回桌前,拿起自己平日用惯的白玉红扇,走回和曼曼面前。
身上的物件不是不好取下,就是太小了怕她弄丢,自己也是会心疼的。
和曼曼二话不说就把他手上的扇子拿到手,喜出望外地将扇子开了合,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玩得不亦乐乎。
“送我啦!你真是个大好人!”她欢快地惊呼着。
“把你美翻了吧,明日……还是后日吧,明日街上定是拥堵不堪,后日拿着我的扇子去纪家商会找我,你我二人的合作,还是要立契为证,你凭此扇进门,自会有人带你寻我,然后…”
说到此处,纪无双沉默了一瞬,右手突然朝和曼曼伸出,抢过了扇子,趁她不背狠敲了下她的脑门,继而吼道:
“当然要把扇子还我!”
和曼曼一时不查被她打个正着,抬手就抱着脑袋龇牙咧嘴,“纪无双!你是不是欠揍!”
一旁的花旭尧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打,竟然无法阻止,当下懊恼,也连忙伸手帮她揉脑袋。
屋里的相西洲奇怪地问向一旁的孙文博,“这东西打着疼?”
“那扇子重,用力打还是会疼的,不过…多打几次就会习惯…”孙文博无奈道。
相西洲同情地望了望他。
纪无双拉了和曼曼的手,将扇子塞给了她,开始赶人,“再不走王爷就要冲进来了!”
和曼曼一怔,被他打得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她缓缓放下双手,低垂的脑袋眼波流转。
突然间,和曼曼猛地抬起右脚,同样是攻其不备,毫不怜惜地重重踩上站在缘廊的纪无双之脚。
趁纪无双还未再次进攻,她转头就跑了,倒也没忘记花旭尧,边跑边快走!!”
花旭尧望着瞬间跑出三丈远的和曼曼,哑然失笑。
“各位告辞了。”
花旭尧转身迅速与一旁脸色黑沉的纪无双和里屋偷笑的两人辞别,而后快步朝着和曼曼离开的方向走去。
待纪无双将相西洲也赶走了,屋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