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冷风飕飕,瑄王府书房前的院落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摇椅。
白宁徽怏怏地坐在一株银杏树下和一堆银杏碎叶中摇晃着,忧郁的神色中甚而透出一抹忧伤。
他仍在思量着是否要派谁去给和曼曼送药,他早上才被赶出来,不能这样回去找她,但药的事也不能拖,就这么想到暮色将至。
“王爷!王爷!好消息!”一阵欢呼雀跃声传来。
三思的人跟着他的声音一齐来到白宁徽的身前。
“什么?”
白宁徽两眼空洞地瞧着正前方,没有多看三思,身子继续随着摇椅呆板地晃动。
“宫里传来了消息!”
平日幽静似古井、沉稳如深潭的三思,被逼成什么样了,说出这么平淡无奇的话竟透着欢腾,紧握的双拳也时刻表露着内心的激动。
白宁徽这才有了些许回神,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曼曼姑娘说啊,她若是嫁入王府,就跟相西洲这个穷亲戚老死不相往来。”
三思透亮的双眸仿佛能看见星光点点,从未有过什么事能让他笑得如此灿烂。
这话是不是很让人激动呢?若不是姑娘说的大声,外头的暗卫可就会错过这个好消息呢,感谢曼曼姑娘的金口玉言,让他可以欢欢喜喜地来找王爷交差了。
为此他还特地多派了个暗探去宫里收消息,务必及时准确地将消息传出,让王爷开心。
白宁徽乍一听完,有些六神无主,这是什么意思,她打算嫁入王府?这女人想得美,竟然打起他的主意!
他举起手搁在嘴角边,手肘靠着扶手,偷偷掩着翘起的唇角,眉头努力地拧出一个川字,嘴上问出了一句:
“他们两人是亲戚?”
“属下未查出,若曼曼姑娘不是相府三小姐,而确实是个不知底细之人,未必不会与相西洲有所关联。”
三思对此提出了新的见解,虽然王爷认定两人是同一个人,但倘若真不是同一人,那这底细未必会是好的,王爷不知会如何面对此事。
白宁徽抬眼认真瞧着三思,翘起的嘴角也垂了下来。
如果她不是花家的小姐,那自己便是冤枉她了,这可不大好。
不对,这一定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花柳梦不见了和曼曼却出现了,花柳梦被扔了乱葬岗,殷修彦从乱葬岗被救遇到了和曼曼,她孤身一人也没有父母可为她佐证身份,除了她自己不承认,他早就认定她就是花柳梦了。
与其怀疑她的身份,不如怀疑相西洲,那家伙该不会跟那笨丫头乱攀什么亲戚吧,她若是信以为真也不足为奇,毕竟她没见过什么世面。
若只是攀亲戚的,而不是想着勾搭拐带人小姑娘,那也不算太糟。
白宁徽叹出一口污浊之气,摆了摆手让三思退下了,这事他知道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为着这鸡毛蒜皮的事还要特地跑来与他说,三思真的是不懂事,他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午饭草草吃了几口了事,现在想来有些任性了,他连忙从摇椅上起身,招呼着二月给他弄些点心来填肚子。
大冷天的,他可没兴致坐院里吹风。
相西洲最终还是押着和曼曼出宫找鬼医了,和曼曼不敢一个人去,只能硬生生拖上殷修彦一起,这样相西洲可不敢乱来了吧。
不过她是忘了,白宁烨总会在她和殷修彦出宫的时候派人保护他们,只是她老让人家躲人群里,久而久之,就把人给忘得一干二净,这回同样有两人自动隐藏起来跟着他们,加上王府派的人,她可不要太安全了。
相西洲听取了和曼曼的意见,在外头等到晚上,不再逼着她飞上树顶或是宫墙了。
和曼曼也听取了相西洲的意见,穿上了藏青色劲装,简直把自己帅晕,一路上都得意地蹦蹦跳跳,时不时想飞个几下显摆着。
相西洲带他们两人去了他最爱的小酒馆,那才是江湖儿女该去的地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坐在酒肆的长板凳上,和曼曼很是自然地学着相西洲抬起一直脚踩着板凳,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都没有这个姿势学得快,人类的腿就喜欢踩着高处嘛。
殷修彦坐在一旁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十分无奈,他也发现了和曼曼一穿上男装就不像个姑娘,连脚都踩凳子上了,还好平日不是真的如此,否则怕是真要一辈子跟在他身边了。
“这卤鸡腿味道不够带劲呢,你们…我们江湖儿女都不吃辣吗?”
和曼曼边啃着手上的大鸡腿,边问出自己纠结许久的疑问。
她为了装霸气才手拿鸡腿,但油腻的手感让她心里难受得紧,一会儿怎么洗干净呢,是个难题,偷偷擦在相西洲身上吧。
“想不到你口味还挺霸道,这凤京人不爱辣,这吃辣的馆子不多见,你要吃我下回再换一家带你去!”
相西洲也豪爽地干着酒嚼着牛肉说道。
“嗯嗯嗯嗯。”和曼曼小鸡啄米一般直点头,没想到还真有,不愧是老江湖相西洲,她是问对人了。
相西洲介绍的酒肆地处偏僻鱼龙混杂,像和曼曼这般鲜嫩的小子,确实没见到一个,且在道上混的,长相大多不尽如人意。
若是能靠脸吃饭,也不至于混到拼大力赚小钱,像那百合公子就能靠着勾搭有钱的寡妇以及大户人家的闺女而日进斗金,着实让人眼馋。
故而像他们三人这等姿色出现在此处,格外惹人关注。
“哟~好俊俏的公子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