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鹤从没有想到涵冰会这么早来上班,难道是最近连续几天天阴不见阳光的缘故?谁知道呢?看她兴头头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又天下大乱了。果真,她把手里那只大屏幕手机盖到妘鹤面前,叽叽喳喳地叫着:“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去参加吧,多好玩啊。”
妘鹤都不知道她说参加什么,不用想也是聚会什么的。她懒洋洋地把手机从她脸上推开,眼睛直视着桌上的《民国演义》,其他的依旧无视。
涵冰切了一下,不满地唠叨说:“你爱看不看,我是一定要参加的。想想吧,在线谋杀,你参加过吗?我还没有玩过这个呢,真人版谋杀游戏,多好玩啊。”
在线谋杀,妘鹤心里激灵了一下。这个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什么稀奇的事情都会发生。难道真有人现场演示谋杀吗?她难以相信。这么想着,她从涵冰手里抢过来手机,看着上面的一则信息。这则信息是用**在圈子内发布的,用户名叫永远的bō_bō。妘鹤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哗众取宠,但内容确实够震撼的:一桩谋杀将于十月三日星期五六点三十分在景芝农庄发生。如果有人想观摩这桩谋杀,请届时参加。
妘鹤见过无数奇异的人,也知道各种形式的谋杀,但都是在谋杀发生后才了解的,像这样预先公布谋杀事件,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说,妘鹤有兴趣了。
看她的表情,涵冰就知道好戏开演了,这正是她期待的。想想吧,如果真有谋杀发生,那多有意思啊。她就怕这只是一场玩笑。不过最后她决定,无论有没有谋杀,就当是游戏好了,反正农庄离这里也不远。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对方也没限制参加者身份,所以好好享受吧,谋杀的乐趣。
景芝农庄里,早餐同样在进行之中。洛晶是农庄的主人。六十岁开外,此刻坐在餐桌里面。她身穿一套简陋而干净的粗花呢装,脖颈上戴着一串由硕大假珍珠制成的项链,和衣服搭配起来略嫌突兀。刘红懒懒地翻着手机看娱乐报道,刘伟则在用手机看书。
洛晶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无论何时何地,手里都会拿着一部手机。上厕所也看,做饭也看,在床上也看,仿佛手机就是他们的孩子似的。
她略带责备地对侄儿侄女说:“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手机。对眼睛和胃都不好。”
他们同时哼了一声,但手指依旧在上下翻动着手机屏。
突然,从江美那边传来响亮的医生“咯”,听起来活像一只受惊的母鸡。
“你们看到这个了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太有意思了。”
“怎么了,江美?”
“一则诡异的信息。明明白白地邀请大家来这里。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洛晶不再说手机的事情,反倒问她:“能让我看看吗,到底是什么事?”
江美顺从地把手机交到洛晶手里,然后用食指颤巍巍第指着那则信息:“看这儿,大姐。”
洛晶看过去,然后挑起了眉毛。她飞快地审视了一圈餐桌。接着大声读出了那则信息。
一桩谋杀将于十月三日星期五晚上六点三十分在景芝农庄发生。如果有人想观摩这桩谋杀,请届时参加。
“刘伟,这是你的主意吗?”她厉声问道,目光探寻第落在餐桌那个年轻人脸上。
刘伟当即断然否认。
“不,没有的事,表姐。你怎么会以为是我做的呢?凭什么我就应该知道这事儿?再说了。我的名字叫小伟,而不是什么永远的bō_bō,听起来像猫的名字。”
“那么你呢,刘红。”
“当然没有。”刘红一脸百无聊赖地回答。
江美喃喃道:“你觉得,莎莎~~~”说到这里。她望向某人空出的位置。
“啊,我认为莎才姐不会做这种事儿,”刘伟插嘴说:“她可是个认真严肃的女人。”
刘红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可这究竟是什么目的呢?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洛晶缓缓开口了:“我猜想,可能是某人骗人的把戏。现在,骗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不过我倒很像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江美说:“上面说的是今天,今天晚上六点三十分,你们看会发生什么?”
“死亡!”刘伟阴沉脸说道。
江美微微惊叫了一声。洛晶严厉地呵斥了他:“闭嘴,刘伟,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可是江美依旧忧心忡忡,她继续追问洛晶:“二姐,你真的以为~~~”
接下来她的话被她的朋友洛晶以宽心和快慰的口吻打断了:“关于六点三十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她干巴巴地宣布,“半个村子大人都会拥到这儿来,个个都怀着十足的好奇心,我得在家里准备一些待客用的食品了。”
“你很担心,对吧,二姐。”
洛晶微微一惊。她一直坐在写字台前,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本杂志。眼下她抬起头来,望向老友焦虑的面容。
她拿不准该对江美说什么,因为她清楚,这位朋友年纪很大了,健忘,并且无法承受更多的焦虑和忧愁。她沉默半响,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她和江美早年在一个学校念书。那时,她们的关系很好。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她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不过半年前,她突然接到江美的电话。电话中,江美说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靠着养老金勉强度日。她在电话中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