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蛇’再次回到老宅的时候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左右。那时高温已经差不多过去,午睡的人也纷纷醒来。她们把车停在老宅附近,步行来到老宅。但是老宅大门紧锁,好像里面的人都出去了。涵冰在对面商店买了两大桶冰激凌,把那盒蓝莓味的给了妘鹤,自己要的草莓味的。虽然已经四点了,但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炎热的厉害。她们在一棵大桐树下面站着,无所事事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妘鹤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观察着周边环境,她发现和老宅紧邻的是一座院子。大门开着,里面隐隐传来人声。妘鹤把冰激凌放到门前的台阶上,抬腿就往里面进。
涵冰拦住她说:“你要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人家啊。”
妘鹤没有理她,敲了敲大铁门,没有人应。她缓步进入到院子里。院子里,一个老农正背着农药罐子准备去给自己的蔬菜园子打农药。
“老伯好啊!”妘鹤笑容可掬地对老农问好。
听到声音,老农放下农药乐果,转过身来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他身材魁梧,背略略有点驮。
他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是?”
“哦,我们是隔壁常老太的亲戚,很久没联系了。今天过来发现锁门了,可能里面的人都出去了。”
“哦,这样啊。可是你们不知道吗,常老太已经去世了。两个月前就走了,没通知你们吗?”老农好客地指着桐树下的两个板凳说:“坐吧,喝水不,我给你们倒水去。”
“不,不用了,坐会说说话就行。”
她们在两个板凳上坐下来,而老农则坐在房前的台阶上。他很健谈地聊起常家的每个人。多半是那些已经去世的人,有常老爷子,有常老太的姐妹,总之都是和案件无关紧要的人。
“常静会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是吧?”妘鹤努力地想把焦点转移到这个话题上。
“静会啊,那丫头我知道。老是穿的花里胡哨,大大咧咧的,我们这些老年人可看不惯那种样子。说来也很有意思,常老先生有四个子女,只有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性格老实得很。可偏偏这两个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静会也是,她的那个哥哥也是,都是十足的败家子儿。”
“静会前段时间来过这里吗?”
“好像来过。就在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好像刚过完年吧,三月,对,应该就是三月。说真的。他们可不经常来这儿看他们的姑妈,只顾着自己享受生活呢。到这里来的年轻人也不多,所以要记住这些并不难。静会吸烟又喝酒,有时候在镇上的餐馆就能见到她。闷得很了,她还会来我这里转转,问这问那的。”
“我不知道她能问什么?”实际上。妘鹤怀疑除了美食和化妆品,还有什么能是她关心的东西。
“她的问题很怪,对庄稼、蔬菜什么的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乐果。”说到这里,老伯露出没牙的嘴巴呵呵笑了。
“乐果?”妘鹤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质疑。她知道这是种农药,农民用它来打虫子的。她转头开始在院子里搜索,然后她看见一个装农药的瓶子,上面写着“乐果”。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她问你乐果做什么?难不成她想跟你学在蔬菜上打虫?我可不想不到她背上农药罐子戴上遮阳帽的样子。”涵冰感觉这个问题太滑稽了。
妘鹤走过去轻轻地转动瓶子说:“是这个吗?”
“是的,这可是很管用的农药。虽然现在大家都提倡吃无公害的蔬菜。可是对于我们农民来说,这些直接关系着收成,要没有这个,我们赔大发了。”
“这应该是危险物品吧?”
“农药有几种不是危险物品呢?就这个问题,静会还和我开过玩笑呢。她说如果将来她的婚姻不幸福,或者她深爱的丈夫背着她搞其他女人,她一定要用这个毒死他。我还说,谁知道谁毒死谁呢,保不准她丈夫还想毒死她呢。然后她看着我哈哈大笑,说我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她也得准备一个银簪子之类的东西随时备着,万一有毒的话可以提前预防。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想些什么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我和我老伴都几十年的夫妻了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涵冰开心地笑着,一嘴的粉红色奶油:“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它能被查出来吧。我的意思是如果被人下毒死掉的话,一定可以尸检出来。”
老农点点头说:“应该是的。现在的技术不像以前,什么都能查出来。”
涵冰终于吃完了那一大桶冰激凌,四处寻找垃圾箱。老农看出她的心思指指她前面的那个簸箕说:“就扔那里面吧。”
涵冰把空的盒子扔进去,在院子的旁边有个水池,上面有个用铁丝拴住的水管。涵冰伸着两只黏糊糊的手说:“我洗洗手,这个怎么开啊。”
老农把铁丝掰开,水汩汩地从黑皮管里流出来。涵冰洗洗手和嘴巴,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擦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所以我才不会用乐果毒死人呢。看我的大好青春,因为他就死了多亏啊,划不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妘鹤听了涵冰的话,似乎有所感悟。涵冰说的有道理,一般像她这样享受生活的人都会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涉险。
妘鹤把农药罐子的盖子打开,朝里面看了看,闻了闻,又摇了摇说:“这里面快没了啊。”
“没了?”老伯惊奇地走过来说:“不会,我上次刚买的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