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沙神童子说完,杨鲤和陆蓉波一起倒吸了口凉气:“那第二条路又是什么?”
沙神童子笑道:“第二条路嘛……魔教的《血神经》一共有善恶两册,在他体内发作的是善册,另外还有一本恶册,在我师叔血神君邓隐身上,当年峨眉开府,他被齐漱溟以身体做囚牢困在峨眉山,那经书自然是跟他一体,这第二条路,就是带着小师弟去峨眉山,使两册合一,还真经以本来面目,到时候善恶相抵,因小师弟体内的善册,因此还有一线生机。”
杨鲤权衡片刻:“既如此,就带小师弟去峨眉山吧,正好师父也在那里。”
三人带着岳宵出来,裘芷仙早被随后赶来的苗楚芳等人救活过来,戴湘英也魂魄归位,满心委屈,在那里跟廉红药诉苦。看到岳宵浑身发红,痛苦万分的样子,众人皆问缘故,杨鲤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向陆蓉波道:“我不在山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陆蓉波道:“你是掌教,不可轻离,不如还是我去吧。”
杨鲤叹气道:“我辜负了师父的重托,使小师弟成了这样,这次非得亲自带小师弟去不可,并且向师父当面请罪,沙神师弟,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有什么话,当面跟师父说清楚。”
“不可!”陆蓉波立刻出声阻拦,沙神童子方才没有阻止岳宵拿红丸,而且又是那个态度,看上去仿佛魔性复发,一旦路上向杨鲤下手,那杨鲤和岳宵可就都危险了,“山上事务也不少,沙神师弟法力高强,还是让他留在山上,帮我们……”
杨鲤摆手道:“山上的事情无须沙神师弟,使两册魔经合而为一的事情是他说的,若不亲去,咱们不知道法子,若是不能救得小师弟,才是糟糕,沙神师弟,就辛苦跟我走一趟了。”
杨鲤一定要让沙神童子跟自己去,一来是跟师父交代清楚,二来也是怕他在山上凶性大法,五台山上下这么多人,甚至包括东台山上住着的刘泉和震岳神君夫妇,也都不是他的对手,而自己前几日按照师父交代的到太乙宫静修,得了操纵伏魔金环的法子,尚且还有一点制约沙神童子的能力,反之若是把他留在山上,那么整个五台派的人就都危险了。
沙神童子看出他俩意思,冷笑着点头:“我跟大师兄去峨眉山见师父。”
两人略作收拾,便即启程,杨鲤抱着岳宵,面色冷峻,御剑前行,沙神童子嘴角噙着冷笑,驾驭一道红色遁光,在杨鲤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杨鲤一路提心吊胆,严加戒备,沙神童子却什么都没做,直到峨眉山上,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杨鲤放松了口气,到了山门前,向看守大门的纪登说道,要见岳清。
不多时纪登接到齐灵云传信,把两人领到右元仙府,见到岳清,杨鲤抱着岳宵跪下请罪:“都怪弟子疏忽,没能看护好小师弟,使得他……他又吞了那红丸,恳请师父责罚!”
“他又吞下了那红丸么?”岳清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微微叹了口气,又转向沙神童子,“是你帮助他得到那红丸的?”
沙神童子再来的路上,还是满脸邪魅,愤愤不平,只觉得要不是脖子上还有那伏魔金环,他就要祭出法宝,杀破五台山,天大地大,重当魔王,这时候见了岳清,顿觉醍醐灌顶,一股清泉当头浇落,方才那些邪思恶念,立刻一扫而光,道与魔孰优孰劣,当日在大咎山已经悟到了,唯有修行通玄真经,方是真正出路,方才种种都跟做梦一般。
他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师父我……”话一出口,便哽咽起来,只觉得方才自己是真的着了魔了,不受控制地转了心性,这时候清明起来,又想起岳清对他的良苦用心,连太清八景灯都给了他了,心中悔恨,难以言表,跪在地上痛哭道,“师父,徒儿……徒儿控制不住自己,师父,我做错了事,师父怎么罚我都行,只是……只是徒儿怕以后再犯……”他膝行到岳清跟前,抱着岳清的小腿哭到,“铁城山……铁城山的魔头在操纵我的神识,师父,我控制不住自己,师父,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他控制……”
岳清道:“修道的人越修越清明,修魔的人越秀越糊涂,又说修魔人常为魔所控,最终一个个全都成了魔子魔孙,若这般说法,修魔人皆是魔徒,魔王又是谁来做呢?实则并非为魔所控,而是你过去的魔思魔念习气太重罢了。被习气控制,不能自已,便不逍遥,不能自在。”他用手抚摸沙神童子的头顶,语重心长地道,“沙神童儿,你要记住,没有人在控制你,全是你自己的念头在起作用,没有谁能真正控制得了谁的。”
沙神童子跪坐在地上,抓着岳清的手:“师父,他真的在控制我,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不,无论我怎样,他都会浮现在我的神识之中,他让我生气我就生气,让我高兴我就高兴,他让我恨你,我对你就充满了怨气……师父,求求你,救我一救……”
岳清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排在他的额头上,注入一股暖流进入他的灵台识海之中:“我把我的分神化身也注入到你的识海之中,以后你再觉得他控制你,你就念我的法号,想像我的样子,我距离金仙,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十方三世无量世界之中,谁念我的道号,我都会有所感应,只要你勤修通玄真经,与我相应,有我护着你,那老魔便奈何不了你半分了。”
沙神童子闭目内观,果然见到识海之中有岳清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