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日报上,郝立春的署名文章《关于小农药厂建设的若干思考》掀起了轩然大波。
省里的态度如何还无从得知,可是在县里却已经搞得尽人皆知了。
本来县里其他的乡镇还不知道大洼乡引进一个农药厂的事儿,而现在,大家的眼睛都投到了偏僻的大洼乡,各种各样的消息也都散布的满天飞,一时之间郝立春成了一个名人。
郝立春的观点很明确,那些不达标的小农药厂由于技术和生产设备跟不上,其生产环境和产品质量得不到应有的保障,这样的小农药厂一旦投产,它带给农民的将会是一场灾难。郝立春建议有关部门加强对小农药厂的监管力度,对于那些不能达到安全生产要求的小农药厂应该强令其进行整改,对于整改后还不达标的企业一定要关停、转产。通篇文章里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尖锐,也发人深省:生命不是儿戏,不要为了政绩而泯灭你的良知。
按照惯例,登上省党报的文章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文章,郝立春的这一篇文章既然能够登上省党报,那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最少,省里的某些领导对于这篇文章是持一个支持的态度的。
郝立春什么时候跟省里的大佬们有联系了?
这是一部分人关心的问题。
时隔两天,县政府办公室一个电话把郝立春约到了县里,电话是陈宽的秘书直接打来的,人们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陈宽约见郝立春了,而陈宽约见郝立春的目的自然就是因为这个农药厂的事件了。
作为一位县长,是鲜有可能会约见下属的一位副乡长的,就算是汇报工作,也轮不到副乡长当面向县长面呈。
这是不是意味着陈宽已经向郝立春伸出了橄榄枝?郝立春如果伸手接过陈宽的橄榄枝,那么是否就意味着郝立春要站队了?
薛富贵是邓国光线上的人这不是秘密,如果郝立春要是站到陈宽的线上,这一回大洼乡就有热闹好看了。
所以那些摇摆不定的人更坚定了站在一旁观望的态度。
陈宽约见郝立春谈的是什么无人知晓,郝建平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不过郝建平却从其他的渠道探听到了一点消息。
这天临到放学前一节课,一个一看就是高年级的男同学和一个差不多有二十岁的小平头找到了郝建平所在的教室,那个小平头斜倚在教室门口的门框上,笑眯眯的打量着教室里的那些学生们,头发梳成三七分,看上去有点流气的那个高年级同学笑嘻嘻的走进了教室,冲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男同学问道:“嘿,小弟弟,郝建平是不是在你们班?”
“是。”那个男同学急忙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指着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郝建平大声的喊道:“郝建平,赶紧过来,三哥过来找你了。”
郝建平的头上虽然有光环,但是他在班里行事非常低调,跟同学们的关系相处得也还算可以。可是三哥可就不同了,三哥可是县一中绝对的大哥大,随便打个喷嚏,全学校的窗户都要摇上三摇。在一中,不认识校长可以,如果不认识三哥,那你就是不想混了。所以看到是三哥来找郝建平,就连门口坐着的这位一向唯喏的同学都跟打了鸡血一般。
三哥笑呵呵的拍了拍那个男同学的肩膀:“小弟弟表现不错,以后在学校有啥事儿提我。”
“谢谢三哥。”那个男同学激动得连连向流气同学鞠着躬,一脸的兴奋。
能够得到三哥的这一句话,基本上在学校里就没有人敢欺负了。
郝建平此时正趴在课桌上演算刚才没有弄明白的一道题,他是跳级上来的,基础打得不太好,而且以前学的那些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他的脑子也不是一门心思的放在学习上,所以现在跟起课程来有点费力。他听到那个同学的召唤,思路被打断了,微微的有些不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隔着数排课桌问道:“啥事?”
“你快过来,这是三哥,他亲自过来找你了。”那个男同学急赤白脸的说道,声音又大了三分。
郝建平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这些同学全都是一帮小屁孩,一个个的还搞得自己跟黑社会老大似的,古惑仔看多了吧?
“你找我有啥事儿?”郝建平站到了三哥面前。
“你就是郝建平?”三哥笑眯眯地望着郝建平问道。
“是我。”郝建平挺起了头,直视着三哥的眼睛。
他现在这副小身板也就是有一米六,比三哥矮了整整一头,他虽然是仰着头在盯着三哥,可是三哥竟然感觉到郝建平是在俯视他,那种眼神,他似乎只在自己的老爸眼中才有看到过。
三哥笑着伸手一拍郝建平的肩膀:“别紧张,哥哥来找你是好事儿,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谁紧张了?貌似在面对郝建平的时候,三哥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紧张。
郝建平刚才并没有躲开三哥拍他肩膀的那只手,此时一抖肩膀,把那只手抖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没空,还有一节课呢。”
郝建平没有兴趣跟这种将来走进社会必定会成为歪瓜裂枣的人打交道。
“嗬,你还挺牛逼。”三哥不怒反笑了起来。在学校里敢下他面子的人好久没有遇到过了,以前那些不识趣的全被他砸趴下了。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郝建平寸步不让的回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孝子整天就知道胡混,郝建平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