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往事,崔荣大总是不胜唏嘘。他当时以为李闵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因为这件事断送了他的大好前途,崔荣大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直到他回到了国内,辗转了解了李闵的身份才放心下来。不过这个人情他是一直记着的,当时如果李闵再晚来一个小时,他也会和那个比利时的队友一样,被虐待死了。救命之恩可不是小事情,崔荣大一直都在找机会报答。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他能帮得上忙了,却不想李闵怎么劝也不肯从拘留室出来。
这么荒唐的事情,别说刚刚在警察局工作一年半的他,就算是工作了三十年的老警察也是没有见过。从来都是嫌疑人担心自己会被关进拘留室,哪有死活不肯从拘留室出来的嫌疑人啊。法律中也没有哪个条款是触发不从拘留室出来的人的,谁拿他都没有办法。崔荣大这一组的几个警察轮番劝了李闵一阵,见他态度实在是坚决,也都摇头不再劝了。崔荣大把他们派出去应付那些好像闻到臭味的苍蝇一样扑过来的媒体记者,自己一个人蹲在拘留室的铁栏杆外面劝李闵。起初李闵还应付他几句,后来也不知道是烦了,还是累了,竟然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了。崔荣大是一个耐心十分之好的人,通过以前对李闵的了解,李闵的这种态度他并不感到意外。崔荣大也不劝了,直接坐到了李闵对面,隔着铁栏杆和他对峙,大有李闵不出来,他也不起来的架势。
这一坐就是一夜,地面冰凉,崔容大觉得自己的屁股都麻木了。再看李闵,好像没事儿人似的,依旧那副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的样子。崔荣大叹了口气,对李闵比了一个大拇指,扶着铁栏杆慢慢的站起来。这一站起来不要紧,腰和脊椎爆发了咯吱吱的奇怪的声音,崔荣大疼的抽了口冷气,心里暗暗叫苦,他在马里留下了老伤,阴凉的时候腰就会疼。昨天脑袋一热和这个疯子对坐了一夜,早上这些病就找了上来。崔荣大咬着牙指了指李闵,气的牙根痒痒,但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毕竟李闵也没有要求他陪着坐在地上。
“组长,嫌疑人的姐姐要求见您!”一个年轻的警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李闵一眼,然后凑近崔荣大轻声说道。
“我让你胡说!胡说!”崔荣大正满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呢,听到这个年轻的警察叫李闵‘嫌疑人’立刻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好几下。“没记性的小子,我昨天晚上说过的吧,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嫌疑人,我已经禁止你们叫他嫌疑人了,你小子,能不能给我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