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州闻言心中一慌,他才刚起了个头而已。看了一眼对面的学子,他发现对方正在奋笔疾书。仿佛不用思考似的,写得十分流畅,简直文思如泉涌。反观他,想了半天,才有了个大致思路。
也不知可不可行,他打算先起个头看看。才刚刚下笔一会儿,就听见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哪里能来得及?
可越急就越想不出,原本还有一点头绪,这会儿却又觉得无从下笔了。
孙宇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才松了口气。他在未干的墨迹上吹了吹,而后脸上的神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最后再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对面晨鹭书院的学子。
一眼望过去,他的目光便被正在无聊发呆的杜尘澜给吸引住。不得不说,这位的皮相是真好。
即便对方坐的位子并不显眼,在一群少年中,他的身量是最小的。然而,只要能看见他,目光就会不由自主被吸引。
他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长得好确实赏心悦目。就算之前李长天所言男子无需在意容貌,但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不是?
杜尘澜看了一眼香炉,一炷香快要燃尽了。他转过头去,看向杜海州。
只见杜海州额头上竟然有了密集的汗渍,要知道这里可不比书舍,四处透风,即便有炭盆,但也不至于会热到流汗。
杜尘澜暗叹,看来这一轮玉林书院是胜了。之后的比斗,也只能处于劣势了。
“时辰到了!”温监院看着香炉内的香燃尽,只得喊了一声。
孔德政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刚才杜海州写写停停,如此不顺畅,可见没什么思路。
就在香燃尽的时候,还在愁眉苦脸、苦思冥想。可想而知,这道策论题应是没做完的。
万煜铭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快让人呈上来,也好叫本世子与两位大人拜读一番。”
杜海州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么短的时间内,哪里能做得出?可他也明白,既然对方能提出来,那便表明对方之前学过。他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心中也不由得对山长埋怨了起来。
若是按照以前的规则那该多好,为何非得要换个规则,这不是对自家书院不利吗?
“杜师弟!”余韵看了一眼还握着笔的杜海州,他知道杜海州不甘心,但时辰已到,不能写便是不能写了。
杜海州挪开了自己的手,将毛笔搁在了笔架上,脸上也变得灰败起来。今日注定是要丢脸了,也不知对日后的科举和仕途有没有影响。
余韵叹了一声,这杜海州有没有本事,他是知道的。若不是靠上了那位,这书院内谁知道他是哪号人物?
杜海州自以为做得隐蔽,可却瞒不过他。身为世家子,所拥有的人脉不是这等商贾之子能够比拟的。
更何况此子与杜尘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将心中对杜海州的不屑压下,“杜师弟也不必太过忧心,这道策论确实难,还是放宽心得好。”
余韵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将墨迹差不多干透的答卷收起。
杜海州见余韵如此安慰自己,不由受宠若惊,顿时心中的不安和羞愧便淡了少许。
杜尘澜见杜海州竟还有些感动的模样,不禁有些无语,这位堂兄是听不出人家的客套话?余韵此人向来八面玲珑,从来不曾得罪过谁,不然也做不了会长。
“两位大人请!”万煜铭刚才催得着急,可这会儿答卷拿来了,倒是又开始相让了。
“还是世子爷先请!”曹玉清和冯慧敬立刻战战兢兢地答道。
他们怎敢先看?若是这为主不高兴了,可是会突然翻脸的。除了在宫中收敛些之外,这朝中谁还敢惹其不快?
让他一个不高兴,当众甩你脸子都有可能。而朝中大臣若是谁在他这儿受了委屈,向皇上去哭诉,皇上也多是包庇得多。
就像之前的连大人似的,他们可不敢自取其辱。
“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看过之后再请两位大人点评!”万煜铭嘴上说着客气话,实则已经接过余韵手中的卷子,打开看了一眼名字。
原本是漫不经心的状态,但一拿到卷子,万煜铭的态度倒是认真了起来。
仔细将这篇策论从头看到尾,万煜铭一言不发,甚至面无表情。
杜尘澜观察着此人的神情,开始揣测对方的真是想法。只见对方右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之后,又迅速放下。
他之前见过此人两回,还有过短暂的交流。发现对方在不屑之时,尤其喜欢做这个动作,且勾起的一定是右边的唇角。若是相反,则恰恰说明心情不错。
这或许与此人从小就众星拱月有关,因此性子十分骄纵,且孤傲得很,并不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想来十分随心所欲。
万煜铭将手上这份拿给了两位大人,心中给出的评价是,中规中矩,没有过错。
全篇只分析利弊,并未有实质性的建议。且内容十分单薄,只相对提出了几点,其中出彩的地方也只有一处。让他有些索然乏味,不过应付这等场面倒是足够了。
将另一封卷子拿了过来,万煜铭一看,竟然还只写了一半。耐着性子看了个篇首,他便随手将其递给了曹玉清。
若说刚才的策论没有让他惊艳之处,那这篇,简直是乏善可陈,他连看下去的**都没有。
“嗯!这份倒是不差,能写出这几点,也算是对海市有些了解了。”冯慧敬点了点头,字儿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