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激动完第二天,便觉无颜见人,昨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看过一句话叫猪油蒙心,而今想来大概是鲨鱼油蒙了心吧!
那么多不平都忍了,偏偏昨儿里出了个大丑,当时自己竟觉得很美,很爽,时到今日睡足了,方觉尴尬。
在殿上逼迫阿润一直后退,亏那些文人皆是舞文弄墨的,庄成秀那厮后来出了个损招,将原来的旨意加了几个字,变成了,此地民恶,逐之禹州。
瞧,这些文人就是这样讨人喜欢的,简直太会巴结皇上了。
赵淳润下不得台,只得罚顾昭闭门思过,还有一年的俸禄。
至于顾昭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甭管触及的是谁的利益,所有的官员都假装自己瞎了,看不到,没听到。
他们就是这样,一切超越自己的,一切比自己好的,他们假意自己是个残疾人。
当然,在赵淳润的纵容之下,顾昭的名声到底还是传出去了,好名声非也,实在是烂的不能再烂的名声,再也没有这样的人,跑到金銮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将皇帝到士族都批判了一顿,然后甩甩手,这个二百五走了。
那文章好么?真正的好文章!可随即,文臣私下里便流出这样的话,那是宁郡王提前找人写成的。
就如顾昭将迁丁司办成了千秋基业一般,那会子他们说,那是陛下私下里的力量,顾昭此人,放荡不羁,不学无术,他哪里有这个本事?
还有百家石刻,那也是陛下的功绩,宁郡王他家武人出身没那个水准。
对了!他们就是这样说的,说到最后,那些事儿就真的成了事实了。
你还没办法一个个的去反驳,去解释……
至于宁郡王昨儿打了大家的脸,到了最后也没人敢出来做出头鸟,老混蛋傻了,可徐蛋的战斗力是丝毫不差,他还加了倍。
与他计较?还是算了吧!闹将起来,陛下都吃不消,何况他们乎?
如此,欺软怕硬的大家俱是聋子哑巴,就当此事没发生一般,顾昭方觉着自己是被鲨鱼油蒙了心。
哎,跟一堆古董讲什么道理呢?他们是土著来着,给他们穿草裙就好了啊,何必给他们丝绸呢?
如此,顾昭便坐在家里,自闭房门,生闷气!
大臣们装聋作哑,赵淳润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心照不宣罢了。
他倒是惊喜的,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心都要炸了。
阿昭写的那东西对他来说,句句都是真言,都是为他考虑,为他着想,这就是他家阿昭啊!
赵淳润的脸虽然被打了,但毫不在意,他就是莫名的骄傲,强忍着夸耀,他还趴在金銮殿悄悄写了个小纸条,自逢君,便遇东风,此生不负万千春!
于是,顾昭握着赵淳润给他的小纸条,飘着就回家关禁闭了!
待顾昭下殿之后,赵淳润见大臣们装聋作哑,他倒也习惯,却跟一边的史官道:“记下,宁郡王全文不可缺一字!朕错矣,欣然改之……”
说罢,他也不管底下那群人说可不可?三思不三思的就退了朝。
顾昭回到家里,便自闭门户遮羞,却不想,没多久赵淳润便从外面进来,进来二话不说,搂住他那顿啃!
好吧,您随意,有什么好啃的?顾昭脸上恼羞,心里千肯万肯的就从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昭还在补觉,门房却送进来成堆的慰问品,有耿老哥家送的,平洲巷子侄儿孝敬的,还有定九先生亲手写的诗词,他还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虽然人家没那么说他高洁,顾昭就是觉着,他们必然是这个意思的。
当然,他如今也是知道丑了,古往今来,他也是披头撒发上殿第一人了,何必呢x聋子买p3,给瞎子放电影,他真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外面这些人都长成歪瓜裂劣枣了,他还是继续在移民郡建立新的世界观吧。
想到这里,顾昭雄心万丈的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他按捺不住的将细仔叫来问话。
“昨儿遥庄如何了?”
细仔早就知道七爷会问,一直注意着呢,如此便回道:“回七爷的话,冯先生家分宗了,冯先生一人出族。”
顾昭闻听顿时一呆道:“哦?竟是如此么?”
细仔点点头,也是满脸纳闷:“可不是,他还写了放妻书,那常氏非要寻死,这才罢了。”
顾昭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儿,总之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细仔不敢打搅,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子,看顾昭目色清明了,方又回话道:“今儿一大早迁丁司移民处的来回,说收到卫老国公写了个条子送去,想把冯先生的两个儿子移到甘州去,还想将家里的浮财带入甘州,以上京遥庄的地换甘州的地。”
这就更奇怪了,事儿到是不大,可冯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顾昭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便点点头道:“允了,甘州就不要去了,送他们去青州吧,青州也不错,土地肥沃,民风质朴,再者,钱说在那边叫他多注意一下。”
细仔回了个是,又道:“那边府上的孙少爷大早上就来了,非要见您。”
顾孙子多了,到底是那个?
细仔赶紧加了一句:“是允药少爷,小的……小的看……允药少爷挺落魄的,身上带着的玉还是早年咱家送过去的年礼。”
顾昭躺在躺椅上思考了小半天,一棵大树,无数的枝枝蔓蔓,就若红楼梦一般,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