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顿时窘然了,这话他不明白啊?这是这么说的?
见顾家小弟弟耳朵微红,耿成脾气好,倒也不为难他,他疼爱的伸出胖手一把拉住他:“来来,屋里坐,老王这里有好货色……”
顾昭只好随着他进了屋,去了后面。
这后面是个大院子,靠墙建了半圈的牲口棚子,这棚子里养的全是各色的骆驼。
耿成拉着顾昭到了里面点的一间独个儿的牲口间,这里面拴着一头毛色比顾昭的小玉差一点的白骆驼。
“瞧瞧,这是我家的雪玉!”耿成爱惜的摸摸骆驼的脑袋,然后笑嘻嘻的对顾昭说:“它有啦,跟农司陆都案家里那头配的,六个月的,老王说了,保证出来的时候,雪白的,当然,谁家也不能跟咱家小玉比不是?阿弟的小玉,那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摇了一下。
顾昭讪讪的笑笑,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话。
那屋里出来几个小厮,很快的在院里摆上桌椅,摆上茶点吃喝。
这店中的老牙郎也不敢过来,就站在门廊那边侍奉着,一脸巴结的笑着。
耿成拉着顾昭坐在院子里,搭配着一院子牲口味道吃吃喝喝,半点也没嫌弃。
说起来,耿成这老爷子,也算得是老纨绔了。
作为仅存的六星,他与其他几家不能比,本身家里根子弱,全靠上面的赏赐活着,又没什么政治资本可以立足的,因此,在市面上,大家对他的态度还是亲厚有余,尊重不足。
他原就只是个乡下六品通判,后做了国公,初来几年言行举止自然没了分寸,得意忘形之下先纳了十几房的小,接着又大办酒宴敛财。
原本定婴定大人对他多有照顾,见他不懂事儿,后代又小,便也与他隔开,只命家中晚辈往来就是。时间久了,大家看透他了,围在卫国公身边的本大多就是势利人,觉着他家在朝上全无势力没有好处,自然离开,再也没有人为他,围他。
如此,老国公心情难过,难免就有些不开颜。
去岁,心情失落的耿国公遇到了一个高人,此高人乃是济北王赵元项门下的一位清客。
此清客名曰冯裳,是个十足的妙人儿。
那冯裳一天偶遇不如意的耿国公之后,倒是发自肺腑的对他说了一句:“老国公莫要想那么多,该吃吃,该喝喝,平日只要恭顺侍上,便保三代平安!”
耿成此人大聪明没有,倒是有些小聪明的,他回家反复咀嚼此话,终于还是悟了!
这上上下下随他们是谁,自己便是没有人巴结,他家也是四千户的世袭罔替,他没出息不代表后代没出息,因此,他家的面子不在他,在后代。
如此,耿成命人抬了大礼,亲自蹬了人人回避的济北王家的门槛,他是磕头作揖的跟济北王生生讹了那冯裳先生回家供着。
那之后不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冯裳指点的,反正这卫国公是越吃越胖,越来越像个纨绔了。
耿成与顾昭说了一会子骆驼经,见顾昭对他态度好,便有了些分享的心情,只看他一脸神秘的对顾昭道:“好弟弟,亲弟弟,哥哥有个好人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