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茂丙唠唠叨叨的说完,说完之后还撇撇嘴道:“塔塔忒小气,三百金够做什么的!”说完,他悄悄看看小叔叔,心想,若是那厮是塔塔的总爸爸,那么我小叔叔不就是总娘亲?不对,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
顾昭那里知道顾茂丙的心里在唠叨什么,他的脑袋里如今却翻江倒海的,纵观历史,边境问题从来都是大问题,如今这些部落已经初具规模,许现在无所谓,但百年后呢,他们有了国家之后,就会产生国的信仰,文化,制度,法律,接着是文字,历史,剩下的就是野心了……
如今这些部落都想立国,大梁不叫他们立国,那边还有杜勒斯,还有奥布勒,即便是没有这些国家,他们依旧会按照轨迹发展,这……就不太好了……顾昭想着心事儿,手指在茶托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小叔叔?七叔”顾茂丙叫了顾昭几声。
“啊?哦……那个塔塔,如今年纪多大了?”顾昭恍然大悟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顾茂丙轻笑:“怎么,小叔叔还想给他找个媳妇不成?您可别了,那就是个野人,生冷不忌,他野蛮的很,关外的蛮地,到处都是这等不知礼教,茹毛饮血之人。您知道他娶的是谁吗?他小妈!还不止一个呢,他爸爸死了之后,他父亲的老婆都归他继承,您说这叫什么事儿!”
顾昭仰头轻笑,其实历史上大部分的国家最初都是这样延续的,就像希腊神话里面那几位的婚姻史,其实说白了,最早的华夏历史,也是相同的,并无道德观,那时候部落都是这样继承的,儿子娶母亲只是历史其中的一步而已。
而这也最早的保存财产跟家族权利的一种继承方式,这很正常。
叔侄正说着闲话,细仔敲门进来道:“七爷,本地郡丞求见。”
顾昭扬眉看看外面,又看看自己今日的做派,便笑笑道:“即我哥哥已经见了,我就算了。我这几日身上不舒服,他们也是知道的,再者,他做他的,我们就是路过,叫他们管好自己,本地灾情严重,该开仓便开仓,该救济便救济,阳渡这边的渡船还需早日开通,打发我们上路才是,误了皇差……就都不好了!”顾昭说完,随意的摆摆手,他除了迁丁司下面的官吏还见见,就是在上京那会子,他也很少与外部的官吏有牵扯,骨子里头他是极厌烦是非的。
细仔点点头,转身出去,片刻后捧回一个托盘,托盘里除放着一张帖子,还有两卷经文,上等玉质雕了的各色护身罗汉的手珠几挂。
“七爷,这是倪郡丞的意思,难得他随时准备了,如今上京也流行这个,送罗汉珠儿,佛经什么的!”细仔放下手里的礼物,嘻嘻笑着讥讽。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举国上下,独在七爷这里送这个,那就不对了!
顾昭伸出手,随意拨拉了几下罗汉珠,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细仔见主子不愉,便倒着退了出去。顾茂丙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他也站起来想溜,却不想顾昭叫住了他。
“茂丙,你等下。”
顾茂丙回身道:“是,小叔叔有何吩咐。”
顾昭丢下手里的罗汉珠,脸上忽露出很古怪的笑容道:“既然都成了这样了,我也不能说他不对,总归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对吧?”
顾茂丙神色古怪,也不知道说对呢,还是不对呢!
顾昭笑嘻嘻的继续道:“哎!如今这佛香是越来越旺盛了……饼子啊,小叔叔给你指条道儿,教你个乖!”
顾茂丙不懂,他偷眼打量,自己家小叔叔露着一股子很尖酸,很奇怪,像是算计谁的神色,不由得顾茂丙打个寒颤,他低头道:“小叔叔尽管吩咐。”
顾昭站起来,伸伸懒腰,晃动了一下腰部叹息道:“床板太硬……对了,你去跟塔塔说,三百金哪里够,最少也得一千金,若是他出得这个价钱,上京平洲郡公府的主子,愿意借家里的帖子,给他引荐一人。”
顾昭那里就是个缺钱的?顾茂丙看看自己小叔叔,张张嘴,半天之后才问:“却不知道小叔叔想给塔塔引荐那一位?”
顾昭一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钓鱼会不会啊?”
顾茂丙道:“略懂。”
顾昭斜眼瞄着他笑:“吊着那个塔塔!别叫他一下子如意了,哎!如你所说,惠易的坊子是越开越大了,徒子徒孙越来越多了,也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这么好的道理,只在大梁传播终归是亏了。”
说到这里,顾昭取了盘子上的珠儿,一伸手拽过侄儿的胳膊套上去,一边套一边道:“咱家米粮少,和尚多,不若往外送送,浪费自己家的米粮就不对了!你就跟塔塔说,今上最欣赏惠易法师,若是他搭上这条线,也不愁大业可成!”
顾茂丙显然不知道自己小叔叔在酝酿什么,他的脚下就如踩着云雾一般回到自己屋里。整一夜,他都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
顾昭待顾茂丙出去之后,在屋子里兜了很多圈,一直到午夜之后,他把脑袋里的一团乱麻理挂清楚了,之后他这才坐在椅子上,写了三封信给上京。
这三封信,他一封写给顾茂德,命他将各地寺庙产业探看一下,整理个名单出来,还有就是楼下邱氏兄弟说的那位老祖宗,说实话,顾昭很是在意,因此,此事还要徐徐跟上,慢慢追探,他想弄明白,谁把手伸到自家后院去了。
还有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