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栈,表面说是客栈,其实一个伙计都没有,这店家两夫妇是既当老板又当长工,老板去准备洗漱用的脸盘,毛巾等,老婆子则带着苏氏去看房间。
一进入房间,陈宝珠便愣住。房间不足十平米,正中放着一张掉漆的大床,旁边还有破旧的一套桌椅。大床上面铺的居然是稻草,用草席子盖在上面。席子上放着一床灰灰的被子,整个房间潮湿阴暗,散发着一种霉味。
这回,连陈宝珠也不由皱紧眉头,这样的房间,怎么住人?单是那被子发出的味道,就足以把人熏死了。
老婆子似乎也感到苏氏等人的不悦,陪笑道:“客官是从京城过来的吧,我们这些山野小村,你们将就点,这里的条件,只能这样的了。”
陈宝珠叹了口气,算了,不就是一晚上吗?还计较什么呢?
她转头对苏氏道:“娘,反天住一晚上,捱一下就好了。”
苏氏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她拉住懂事的女儿,转身对老婆子道:“你去准备洗漱的东西,还有热乎乎的饭菜。你们这里有什么野味什么的,拒炒了来,银子方面绝亏不了你们的。”
老婆子知道碰到一个大方的主儿,忙笑着答应了。
“还有,你问问村里的人,可有熏香之类的东西,一并与我拿过来吧。”苏氏吩咐道。
老婆子想了想,喜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村头那个铺子,好像就有熏香卖。不过我们这些乡下人不用这些,地保的老婆倒是常用。老婆子这就给你们拿些过来。”
老婆子走后,苏氏把包袱放到床上,放开窗子通风,好让霉味散出去,不然的话,今晚可不用睡了。
陈宝珠马上去检查房门,见房门由于潮湿,有些腐蚀,看起来不太牢靠,看起来今天晚上不能睡了。
不多时,老婆子就把熏香拿了过来,虽然放置得有些久了,味道不是那么纯正,但好歹还能用。苏氏取出荷包,赏了那个老婆子一两碎银子。那个老颇好子千恩万谢走了。
而这时,胖老板已经把一铜盆热水端了进来,大家洗把脸,便开饭了。
由于在路途上,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陈父携苏氏,还有陈宝珠独自开了一个小桌,其他三人围着另一桌吃饭。
虽然住的条件很差,但是这晚饭还是很丰富的,或许是知道陈父等人都是有钱的主儿,胖老板搜罗了不少的野味,例如黄猄肉、穿山甲、鹿肉什么的,摆了满满一桌。加之胖老板手艺不错,大家赶了一天的路,只靠着路上的干粮充饥,早就饥肠漉漉,如今见满桌的美食,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吃了大半有多。
其间,陈父还开了一坛酒,倒了一盅,其他的都赏给下人了。
酒饱饭足,大家自去沐渣衣,上床睡觉。
陈宝珠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与客栈的名字叫做“龙门客栈”有没有关系。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特地把断水短剑拿出来,放在床的一边,以防不测,还寻思着今天晚上一定得多留一个心眼,一定不能睡得太沉。
但是,陈宝珠却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孩童的身体,根本无法像大人那般扛得住。
她睁着眼睛捱着,外面更鼓声声,已是三更。她听着身边苏氏均匀的呼吸声,终于熬不住,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拼命地摇着她,耳边有人在说:“珠儿,醒来,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