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二秀竟然不去见四皇子。
她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何二秀会说不嫁四皇子。连四皇子受了重伤都不去探望,二秀明摆着付诸于行动了。但是,为何自小到大,非四皇子不嫁的二秀突然转了心意呢?
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二夫人沉吟片刻,问道:“紫叶,你知道二秀为何不见四皇子呢?”
紫叶想了一下,再次恭声答道:“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原本秀很高兴的样子,要去见四皇子的,后来听说五秀在四皇子那里,秀就……就突然不开心了,然后说不去了……”
“原来如此啊。”二夫人一想到这样的好机会居然被那个野丫头占了,不由怒道,“怎么回事,那丫头怎么跑到四皇子的房里去了?真是没规矩,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不可!”
说着,二夫人怒意冲冲地走回自家院子,带上几个仆妇就直奔竹韵院西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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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珠捧起桌上的茶盏,一边用茶盖撩拨着悬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四皇子看。
四皇子也正在目不转眼地看着她。不同的是,身负重伤的四皇子当然没有力气坐在椅子上。即便是身负重伤,四皇子也不消停,他斜斜地半躺在床上,背后塞了好几个柔软的大枕头,这样他靠起来舒服一些。由于失血过多,脸和唇苍白一片,似乎人看起来更白了。而身上则是纵横交错的缠了好多绷带,那是因为身上太多伤口的关系,把伤口处理好,上了药,再包扎起来就成这个形似“木乃伊”的样子了。
屋子里有两个丫头在一旁伺候,看到自家府里头的秀不顾礼节与四皇子对视,都觉得好奇万分。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直视,无异于冒犯,但是四皇子似乎非但没有生气,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为什么在这个三更半夜的时候把我叫来?”陈宝珠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再看了一眼他的身上:“怎么不穿衣裳?”
四皇子几乎要失笑出来。
他看看自己,被厚厚的绷带裹得跟棕子似的,还需要穿衣裳吗?这些绷带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厚厚的衣裳一般覆盖在他身上,虽然有些地方还是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用穿衣裳了吧?”四皇子憋住笑道。
屋里的那两名丫头一听,顿时脸上飞上红霞,却又忍不住朝着四皇子的健硕的身体偷偷瞄上两眼。
陈定珠冷哼一声,把放置于一旁的洁净的袍子扔过去:“难道四皇子这深更半夜的,把我叫来,就是让我看你光着身子的样子吗?”
四皇子颇有些无奈地接过衣裳,却不穿上。他朝自己看了一眼,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算是光着身子啊,正确的说法是光着上身而已。
他抬起头来看面前这位十二三岁的忻娘,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记得,小时候的她,嘴皮子就特别厉害,宫里面规矩那么严的地方,也能给她挑出一些错处来。如今她长大了,这嘴皮子的功夫非但没有丝毫逊色退步,反而更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