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横波桥一直往东南边走,一幢幢乞巧彩楼便搭在玉津园中间的花园里面。
早上的晨光里舒娥和华芙看到的用竹木搭成的彩楼架子,如今都已经用各色彩布搭起。彩楼上面灯火辉煌,各色灯笼高高悬挂,更映得彩楼上面所罩着的锦缎溢彩流光。彩楼四围更是点起了无数手腕粗细的巨烛,照得彩楼边上白昼一样。
更妙在花园四周所种的垂柳树,远远看起来竟然也是清脆发亮。舒娥猜想柳树周围必有灯烛,只是细细看去,竟是看不到的。
舒娥远远数了数,从南往北,一共是七座彩楼。居中一座扎得最高最大,两边则各有三座较小的彩楼。但即便是小些的楼,也占着几间房舍的地方。所以七座彩楼加起来,竟将玉津园中央的这所花园填得满满的。
未曾走近,便能看到灯烛照耀之下烟雾缭绕,更是早早便闻到了一阵阵幽香。
舒娥等人快步走了过去,之间各房里的宫女丫鬟几乎都在,一时间倒也认不清楚那许多。只是可以听到木萧夏清脆的笑声在不知那座楼前想起,但很快又淹没在众人的笑语里。虽然是夜间出门,然而宫人们的打扮却都极尽心思。
众人围在一座座彩楼之前指点观看。华芙让丁香和紫毫熄了灯笼,都随着舒娥走到楼前观看。舒娥看她们三人都随在自己身后,笑道:“你们只管看去吧,不必跟着我。今晚多玩一会儿也无妨。我若是累了,便自己回去。”
丁香听说,忙道:“你病势刚好,早点回去也好。我在这里少耽一会儿,便回去服侍你睡下。”将自己手中的灯笼递给了舒娥。
舒娥笑道:“哪里就病得什么也不会了?你只管在这里吧。”
丁香说道:“让你带的针线呢?趁着祭拜开始之前,要挂在彩楼的架子上。”舒娥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那搭建彩楼的幕布皆是各色锦缎上以七彩丝线刺绣而成。所绣图案无论是梅、兰、竹、菊折枝花样还是牡丹、荷花、菊花等各样花卉,无论是山水人物还是龙、凤、祥云、孔雀、仙鹤等各种鸟兽神兽,无不妙到颠毫,栩栩如生。
因为彩楼建得高大,所以每座楼上所搭着的绣布都不止一幅,大幅的图画都是用几幅绣布连成了完整的图案。
每座彩楼中间都设有香案,香案上陈列着涂金砌银的摩睺罗像,像前设有小鼎,里面徐徐焚着线香。香案上摆着的贡品比之幽篁所设的贡品,不仅种类更多了许多,颜色花样,也都极尽新奇。
两边的彩楼所设台阶皆不算高,宫人们都纷纷拾级而上。每座彩楼两边都由空着没有悬挂彩绸的竹架,便有宫人们将自己制作的针线系在架子上。接着便前去参观楼上陈设的绣工精致的彩绸。
只有正中的花楼上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后面挂着数匹锦缎绣成的凤凰展翅图。是一会儿带领宫人们主祭的位置。
舒娥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正欲上楼挂上,低头一块拿帕子,却不由得怔住。
手工不算精细,绣工更算不得出彩。只是那图案,却是深深地印在心里。自从进宫跟着华芙学了刺绣,这些时日来绣的最多的东西,便是竹。
舒娥看着熙熙嚷嚷的人群,只感到一阵孤寂,便在最靠边的彩楼边略站了一会儿。眼前是辉煌的灯火,盈眸的锦绣,热闹的人群,然而这一切却都离自己那样遥远。
不多时远处过来一队明亮的灯烛,这边彩楼上说话的声音便渐次小了下去,彩楼上站着的人都忙将手中的针线绑好,走了下来。正中那座彩楼两边的宫人们相对而战,静候来者。
片刻便有两个内侍走了过来,报了声“皇后驾到”,便一左一右站好。
有过一会儿,三对提着宫灯的丫鬟引着皇后走来。皇后缓步走到正中的台下,转过身来,宫人们一起想皇后行礼。
皇后笑道:“请起。往年的乞巧会,原是太后主持。只是近来太凤体欠佳,御医叮嘱不可劳累,所以晚间歇得早。今年便由本位带同大家祭拜乞巧。”
众人一齐答道:“是。”
皇后的衣饰并不十分华丽,衣料看起来仍是绡纱。只是淡红色的纱衫衬在身后明黄色的锦缎绣布之前,却是相得益彰。
皇后领着众人跪拜之后,便有太监宫女吹熄了彩楼上面的灯烛,只留着彩楼周围的一些烛光。又有宫女呈上了针线。
皇后笑道:“由来便是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说着徐徐捻起一根针,续道:“这七孔针源于汉代,一针七孔。若不是心慧手巧,对月穿针,恐怕也是不易呢。今晚就以花鼓声为号,鼓声止息,哪位穿好的针多,哪位便得胜。”
下面的宫女们便都拍手称善。
展曦便遵照皇后的嘱咐,请宫人们登上彩楼。
对于常年在深宫中服侍的女子,这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便如同一场盛会。舒娥听华芙说,乞巧当晚宫中的女子几乎是通宵不眠。彩楼上乞巧的名目也是极多。有穿针乞巧,浮针试巧,种生乞巧,蛛网验巧等等。
穿针乞巧,也叫金针度人,这是流传最久的乞巧方法。其法于七夕月下以丝缕等穿针孔,先穿过的便是“得巧”,落后的则“输巧”。
浮针试巧,又叫丢巧针、投花针,是在碗中盛水,露天放置一段时间水面生膜后,投针或细草于膜上,看容器底部针影的图案纹样,以验智巧。如果水底针影,成云物、花头、鸟兽影,或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