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
你不怕我将此事说出去么?
你可以试试。
——
心里藏着个惊天秘密,却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应织初接连郁闷了好几天,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能说动戚凉争的法子。
救雨生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更不赶巧的是,弦月公主竟突然间对她有了莫大兴趣,三不五时地邀她入宫玩耍。
偏偏还是向皇上求了口谕,以离国故友叙旧的名义,强令她入宫求见。
应织初想不通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偏偏这女子又知晓她真实身份,她又不想再给戚凉争添麻烦,只好只身入宫。
去了安置弦月的玉思宫,望着倚在软榻上的绝色女子,应织初才后觉什么叫蛇蝎美人。
“我最近心悸难受的厉害,太医说是思乡忧苦所致,妹妹既是乐师出身,想必最善弹一些安眠镇痛的曲子,便劳妹妹浅弹几首离国乐曲,一解我思乡之苦。”
浅弹?
应织初将这两字在心间嚼了一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拒绝的话还没想好,宫女们就贴心地将古琴搬来,二人强扶着她坐在琴案前。
她挑眉苦笑一声,双手抚过琴弦,漾出和婉曲音。
整个玉思宫都传遍了流水妙音。
连过路的宫女小厮都驻足停留片刻,一时忘了时辰。
少女便这样不停不歇地整整弹了一日。
直到弦月生出倦意支撑不住了,才借口放她出宫。
第二天,照常如是。
应织初望着红肿的双手,忍痛咬牙去碰琴弦,虽然故意换了好弹的曲目,可还是逃不掉长弹一天的命运。
哪怕她多喝了几碗茶水,出恭多耽误了些时辰,弦月仍静心等着,眉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应织初,仿佛她只是一个随意摆弄的玩物。
她身子天生柔软,加上付追又教习了她轻漫九天,因此对于一些巧力更是运用自如,涂抹的药膏也是司空府的上好绝品,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强忍了两天。
傍晚时,弦月微微颔首,首次称赞道:“妹妹琴艺真是不错,这两天我心情舒畅了许多。”
听闻此言,应织初起身恭敬地跪下,“能为公主弹琴,是民女三生修福,自是心甘情愿。”
“哦,心甘情愿?”弦月掩唇轻笑,“既然如此,劳烦妹妹明日再多跑一趟咯。”
“这……”应织初本是想以退为进,却未料到弦月竟是迎难而上。
这步棋走的,真是醉了。
“纤儿,送客。”弦月朱唇微启,不给女子反悔的机会。
应织初随着宫女走出玉思宫,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抬起那丑陋不堪的双手,少女嘀嘀咕咕道:“若不是还要追查名单的下落,本姑娘真该赏你个银针让你好好吃吃。”
她呲牙咧嘴地沿着假山行走,失魂落魄间撞到了不明来人。
“嘶,怎么是你?”
昏黄暗光下,一暗色锦衣的少年与她相视而立。
应织初一眼便认出来,是那晚夜宴救自己落水的家伙。
少年眉眼俊秀温和,唯有嘴角那点冷气,透露出他现下心情不好。
“你认识我?”他不悦开口。
应织初微愣后想起,他是没见过自己女装扮相的,因此她只好摇头,“不认识。”
少年看着她,不由皱起眉头,怎么觉得此女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见过流光大人!”宫女对着来人盈盈一拜。
“起来吧。”少年温雅开口,又瞥了眼应织初,脱口道:“你见我,为何不行礼?”
应织初张张嘴,“你是谁呀?”
流光轻笑,眉眼间溢出暖意,“你竟不认识我,你是哪宫的宫女?”
小宫女见流光误会了,解释道:“回大人,此女子并非宫里之人,她只是一个离国乐师罢了。”
“哦?原来这几日在玉思宫秀艺的便是她呀。”流光摇摇头,他平生最烦招惹是非,因此玉思宫的纠葛他也听说了一些。
虽然此女生得貌美如花,却只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未免太过俗浅。
他顿时失了兴趣,恹恹转身离开。
等男子走远,应织初随口问道:“你喊他大人,他是谁呀?”
小宫女微微一笑,“他自然是八大暗卫之一,排名第二的流光大人呀,你居然没听过他的名讳?呀,我快送你出宫吧,耽搁久了,我回去就要挨骂了。”
应织初跟着宫女走出几步,再回眸已寻不到那男子身影。
暗卫?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告诉他雨生之事,他便可以转告惊尘了。
忍着一身的疲劳和伤痛回了青轩院,应织初找借口打发了雪双,才关起门来偷偷上药。
手指肿胀得紧紧挨在一起,连动弹都是困难十足。
虽然擦上伤药后,手指便凉意十足,肿胀渐渐消退。
可要撑到明日再弹一天,真是痴人说梦罢了。
浑身的疲累再加上手指的疼痛,她已是眼皮打架,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耐心等候。
青轩院的内院,戚凉争与应织初的闺房,中间只隔了一间空房。
是而,若戚凉争回府,但凡她未睡着还是能听见点动静的。
自那日从金钟寺回来,他们俩便默契地相互躲着对方,哪怕不巧碰上,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互相假装看不见。
吱——
听见房门轻启声,少女浑身一震,赶忙朝屋外跑去。
银雾月色下,戚凉争玉立在房门前,望着探